第二卷 無情到此也銷魂 第140章 大結局(3 / 3)

他的話音剛落,方言與辜遇之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聽得一個清清脆脆的女聲接口道:“他敢。”隨著這聲音出現的,卻是一個神采飛揚、麵容清秀的女子。方言注意到,辜遇之在看到那突如其來的女子之時,眼眸中情不自禁的油然而生的款款笑意,那樣的溫潤寵溺,應該是戀人之間特有的吧。

便見那清清爽爽的女子,毫不扭捏的走到辜遇之的身邊,大大方方的挽向他的手臂,脆聲道:“我的辜大哥才不會打你家娘子的主意呢。就算是你肯,我還不答應呢!是不是辜大哥?”

便見那一向神色坦然的辜遇之,在聽得女子這大膽的話語之後,耳朵竟也是不由的紅了一紅,卻並沒有要甩開她的手臂的意思,嘴角扯出一個微微的笑容,似尷尬、似無奈的喚道:“英兒……”

卻見那被喚作“英兒”的女子,眨巴眨巴一雙晶亮的眸子,開口道:“我說的是事實,要不是辜大哥你為這個人治傷治了一年,我們倆早就應該成親了……”

方言在一旁聽得又是清楚,又是糊塗的。當日與秋月白再見,她也曾問過他這一年來發生了什麼,他告訴她的是,他摔下懸崖之後,被一個好心人救了,但因傷勢過重,一直昏迷了數月,醒來之後又將養生息了許久,才得好轉,前前後後一蹉跎,便是一年多。他並沒有提過是誰救了他,她也沒有問過。實際上隻要他還活著,他回到了她的身邊,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現在卻驀地聽秋月白親口提起辜遇之是他的救命恩人,方言想不好奇都難,不由的插嘴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便見眼前的三人一個照麵,便由辜遇之娓娓的將一切前因後果道來。原來當初秋月白是真的放過了辜遇之,並沒有害他承受什麼“宮刑”,不過是一來為著自己的所謂顏麵掩人耳目,另一點也是自私的想著斷了當時東雨梨的念想。其後辜遇之行走江湖,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男扮女裝的英兒,遂一同遊山玩水。秋月白落崖那一天,恰巧他倆路過那個穀底,於是便自然而然的救了秋月白。

辜遇之說的很簡略,但方言卻情知他救著秋月白一定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碰巧罷了。不過他不願提,她也便不問。至於他與英兒兩個人,是如何由女方的死纏爛打,到現在的兩情相悅,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過程怎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到辜遇之在瞧著那英兒的眼神之時,毫不掩飾的溫柔繾綣,讓她真切的為他高興、欣慰。那先前一直耿耿於懷的內疚,也在今天,終於可以釋然。至於秋月白騙她、瞞她的這筆賬,哼,等成親過後有他好看的。

擾攘一番之後,兩個人終於拜了天地,大局已定。整個雙林村的人,都聚在一起,觥籌交錯,一片喜慶熱鬧。正當方言準備回內堂之時,卻見一個小廝手捧一個梨花木的精致錦盒向她走來,便聽他開口道:“白夫人,這是您京城的一位故人,聽說您和夫君久別重逢,共結連理,特意祝賀,送您的一件東西,還望您與夫君不要推辭,一定要收下。”

隨著機括開啟的輕微響聲,便看到紅底的錦盒中,靜靜的躺著的正是昔日戴在她手上的“鸞鳳和鳴”的鐲子,從那小廝說“京城的一位故人”,她便已猜到了是誰,隻是當真看到這玉鐲時,眼眸卻還是不由的一傷。

一旁的秋月白,顯然知道她瞳孔中的一抹水汽從何而來,一把將她手中的鐲子搶過來,還真是讓人覺得刺眼,剛想毫不客氣的退回去,但轉念間,卻道:“多謝你家主子。我與我家娘子一定不負這‘鸞鳳和鳴’的寓意。”反正這鐲子本應是他娘親的,一代代傳下去,現在既然那個人願意物歸原主,他幹嘛不要。說話間,便要將這翠綠的鐲子,戴到她家娘子的手上。

卻突然聽得一個輕柔嬌媚的聲音道:“祈大哥,你看那個鐲子跟薰兒手上的好像啊。”這不輕不重的話語,在一片嘈雜熱鬧的人聲中,卻是清晰泠然的衝到方言的耳朵裏。下意識的向著那聲音的女人看去,心,便不由的重重的一沉。便見那一身淺紫衣衫的美麗女子,卻不是自墜崖之後,便杳無音訊的栗苡薰?而她的身旁,那俊朗堅毅的男子,正是祈雲未。

在方言與秋月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祈雲未已經牽起身旁人兒的手,走到了他們的麵前,溫和輕淡的微微一笑道:“白大哥,白大嫂,恭喜你們,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

方言的心,不知怎的就一酸,喚道:“祈大哥……”目光卻還是不由自主的他身旁那如不食人間煙火般美好的女子身上。

祈雲未知她在猶疑什麼,微微一笑,率先開口道:“這是我的娘子薰兒……她因為一年多前,出了一次意外,醒來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薰兒,這兩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白大哥、白大嫂……”

便見那栗苡薰聽他的介紹,甜甜的一笑,道:“你們就是白大哥和白大嫂啊?我聽祈大哥說,你們是好朋友,今天是你們成親的大喜日子,我們要回家鄉,所以順道來恭喜你們。”她如水的眼眸,澄清透亮的望向麵前身著大紅喜袍的一男一女,就像在看一對雖是夫君的好友,愛屋及烏卻難掩陌生的任何人一樣。然後她的目光落於方言手腕上帶著的鐲子,又看看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樣的玉鐲,然後開口道:“白大嫂,我們兩人的鐲子一模一樣,就好像一對一樣……正好我和祈大哥來的匆忙,沒有準備什麼賀禮恭喜你們成親,不如我就把這隻鐲子送給你吧,正好是成雙成對的好意頭。”說話間,已是將纖細白皙的手腕上的玉鐲給褪了下來,毫不猶疑的戴到了方言的手上。

望著兩隻手腕上一模一樣的“鸞鳳和鳴”的鐲子,在搖曳的喜燭的光彩映射下,流光溢彩,熠熠生光。她看向那渾忘前事的女子,那平和的心滿意足的與祈雲未對視的目光,讓人毫不懷疑這對年輕的夫婦應是如何的相應如賓、恩愛纏綿。

後來才知道,栗苡薰的失憶,並非是意外,而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服下的一味“幽夢斷”的藥。歡情去逐遠雲空,往事過如幽夢斷。人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像她一樣,一覺醒來,所有不開心的都一並遺忘,新的生活,重新開始,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方言望望身邊的男子,那樣眉目清朗、神采奕奕的男子,從此之後,便是自己名副其實的丈夫。無論以後會發生什麼,她都隻願記得眼前的美好,以往種種所有的傷害,所有的痛苦,都讓它隨著逝去的歲月,一同拋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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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之後。

某男一臉怨尤的紮著圍裙在廚房裏忙東忙西,而某女及某小白,還不知好歹的一臉鄙夷。待他一碟牛肉下鍋之後,某女更是掩住口鼻,直接衝向屋外,不停的幹嘔起來。某男忙不迭的丟下鍋碗瓢盆,又是倒水,又是輕拍背部,一臉著急的殷殷詢問,就差拔腿去請大夫了。也難怪,他的親親娘子這已經是連日來第三次嘔吐了。憂心衝衝的看著他家娘子,卻見她悠悠的神色奇異的望了他一眼。

小白瞧著他爹如臨大敵的跑出去照顧他的娘親,過了一會兒,卻傻嗬嗬的一臉興衝衝的又跑了進來,想當初他剛認這個爹的時候,還覺得他挺英明神武的,勉強當自己的爹爹也還行,哪知現在在她娘親的淫威下,越來越奴顏卑膝了。唉。

小白看看鍋中那有些黑漆漆的菜,一臉不樂意、煞有介事的道:“爹爹,一定是你做的飯飯太難吃了,光是聞著味道,娘親都受不了。唉。”

某男絲毫不介意兒子的批評,依舊傻嗬嗬的笑著,半天才突然神秘兮兮的將那背著手充小大人的某小白抓到自己麵前,興衝衝的問道:“兒子,爹爹媽媽馬上就要給你生個弟弟妹妹玩了……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便見小白那黑漆漆烏溜溜的一雙大眼,一副理所當然還用問的表情,道:“當然是弟弟了。”

某男興致勃勃的問:“為什麼?”

便聽那小白滿臉不情願,又了如指掌一般的樣子道:“一個老媽都這樣麻煩了,萬一再來一個比她還笨、還厲害的妹妹,爹爹你的日子,以後可怎麼過?”

某男看著兒子那一臉的同情,嘴角一抽,望向站在門口,目光如放箭的親親娘子。然後毫無例外的聽到一聲河東獅吼:“小白,你是不是又屁股癢癢了……”

某男忙毫無膝蓋的躥到娘子的麵前,軟聲道:“娘子息怒,你現在有孕在身,不能生氣……為夫就喜歡娘子生一個跟娘子一模一樣的女兒,嗬嗬……”

小白看著他爹一臉諂媚的笑著小心翼翼的摸著他娘親的肚子,那個模樣,還真應該將自己這“小白”的名字改成他叫才是……

唉,可憐他這個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偏偏被他這個不靠譜的娘親取了一個怎麼聽怎麼像一種名叫小狗的動物的名字,可讓他長大了以後怎麼活啊?不行,等他娘親哪天高興了,他一定得強烈要求她把這個名字給改了。

暗暗的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某小白決定從此之後,要為他的名字抗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