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2 / 2)

所以他隻是笑。

那般境地,眼淚隻能自苦,除此以外,別無它用。

笑著笑著,便成了習慣。

那些詆毀、謾罵、譏諷、誹謗…通通都能一笑了之。同時,也能讓敵人無可奈何。

那許多年,便就這麼過來了。

榮秋…她是他等待的那個機會,是幫他打開牢籠的鑰匙,更是護他周全的護身符。那個時候的他,想的隻有如何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也不懂,何為男女之情。

十歲生辰那日,榮秋給他準備了一桌酒宴。

宮裏那麼多皇子,唯有他的生辰不被人所知,每年都隻有榮秋陪他一起過。那年她送給了他一枚血玉扳指。當年榮家給昌平公主的聘禮之中,有一塊世所罕見的血玉。榮秋將那血玉融了,打造成扳指,送給了他。

他從未告訴榮秋,其實他討厭紅色,像那年行宮荷花池裏染滿母親鮮血的荷花。

但在宮中生存,不可情緒外露,否則便有可能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玉扳指也就戴上了,一戴,就是十幾年。

榮秋死後,京城再無他容身之地。那玉扳指,便成了唯一悼念那個女子的遺物。

這許多年來,他分不清對榮秋是何種感情。隻是想到她,有愧疚,有懷念,有憐惜…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不敢再想起她。於是他便明白,或許他對榮秋有感激有感動,唯獨不曾有過真心。

直到前年冬天,京郊別院。大雪紛飛,被人一語道破。

怒火洶湧而來,他幾乎無法克製那股強烈的殺意。但在最後,他卻出手救了她。祥叔不解,事實上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那樣做。

今日她成為他顛倒王朝的棋子。原本不該將她帶來王府,他也不該與她廢話,而是在城門未鎖之前,讓師良護送她出城,秘密前往百夷,方可保證再無任何意外。

他苟且偷生,忍辱負重二十多年,隻差這最後一步。

她原本就隻是他用來製衡楚央的棋子,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就如同當年的季風荷。

這一生他學會的是恨,是報複,是勾心鬥角,是權謀心機。寬容不忍,惻隱之心,都與他無關。

他不該猶豫。

眼神裏那層雲霧慢慢散去,他神情再次變得淡若雲煙。

“王爺。”

守在門口的祥叔走進來,看一眼師心鸞,低聲道:“楚央來了。”

師心鸞聽得清清楚楚,神色微微一變。

宮墨未再理會她,推著輪椅轉身準備出去。

祥叔怔了怔,跟上去,詢問道:“王爺,是否召師良前來…”

“不必!”

宮墨說完,身影已消失在門口。

祥叔再次一怔,再次看了師心鸞一眼,目光有些怪異。楚央一出宮便派人去東宮傳信,太子令諭很快就會下來,到時城門封鎖,再想將師心鸞送出去,就難了。

王爺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卻未有動作。莫非,是另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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