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酒(1 / 2)

全場的目光都落在座席僅次於皇帝之下的華服女子身上——後者顯見對於這樣突然的挑釁很是錯愕,目光中有些被冒犯的怒意。驚詫過後,回頭與陛下對視一眼,卻是笑容不變地反問:“如此說來,本宮冒昧問一句,公主今日不遠跋涉千裏來到這裏,是為何而來?”

台上女子眉毛一皺:“本公主讓你跟我比試,不敢的話大方承認便是,何必囉囉嗦嗦……”

她麵帶笑容打斷對方的話,“公主若是連來意都忘了,那是否記得自己今日所站是為何處?”

“……”女子不樂意地瞪了瞪眼,不高興起來,“本公主當然知道,那又如何?我隻是想找娘娘比試一下舞技,娘娘若是不願何必諸多借口百般推脫?景朝人總愛拐著彎說話,我番邦族人便不會如此,拖泥帶水,好不爽利。”

嚴圓圓眯了眯眼,不怒反笑:“既是如此,公主想來應當十分不願與我等景朝女子‘同流合汙共處一室’才對?也罷,既然公主是客,本宮便遂了公主的心願,來人,請公主移居偏殿休憩,待我等不‘討人喜歡’的自覺離開了,公主再來享受無人打擾的氛圍。如何?”

她一揚手,邊上早有宮娥嬤嬤“協助”公主離開。對方不敢置信她竟在眾多來使麵前做出如此舉動,奮力掙紮卻毫無作用,一雙美目睜得有如銅鈴美感全無:“你居然敢這麼對我!你們這群卑賤的人,別碰我!給本公主鬆開!……你這個女人如此對待本公主!待本公主回去一定要好好、唔……”

嬤嬤手腳麻利動作迅速,沒等她說完便將她“送”出正廳。番邦來使見狀也坐不住了,急急起身:“陛下!這是……”

未等皇帝開口,她以手托腮食指輕叩桌麵,眼神漫不經心:“公主是客,既然在這裏呆得不舒服,本宮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當然使臣大人也是客,若是覺得本宮做錯了,大可去陪公主或是立即修書回國,本宮自會替大人準備紙筆——反正自家人闖的禍自家人收拾,想來本宮哥哥和父親知曉自己能再上戰場為國效力,也是不會介意的。”

“……”

貴妃後頭除了皇帝撐腰,還有大小兩位嚴將軍。番邦一直忌諱這兩位戰神不敢出手,對方頓時臉色青白說不出話。

見狀,她又是一笑,目光突然轉利,下巴微揚正襟危坐,眸中一派睥睨冷漠之態:“公主既知此番前來是為‘賀’,卻性情頑劣驕縱任性,不僅打傷我大景臣民,辱我大景女子,更在臣子百姓麵前大言不慚要求本宮與她下場比舞。縱使事出有因,陛下一貫寬宏大量並不會責備與我,本宮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比試。即便隻是‘小小一女子’,本宮也不得叫其他人這樣輕賤我景朝女子。使臣大人若覺得本宮做錯了,大可坦言告之,陛下大度,自然不會與大人計較。”

她就不一定了。

使臣冷汗直冒隻稱不敢,得令坐下後擦了把汗,目光頻頻望向殿外,卻是再也不敢做聲了。

她一番連敲帶打毫不相讓,有些原本把她當草包禍水看的大臣立馬有點黑轉路人粉的意思,更不要提其他眼珠子亮晶晶的命婦小姐。嚴圓圓估摸著過不了幾天京城裏就該有“貴妃棍打囂張公主,冷目怒罵番邦來使”的段子,卻也暗自鬆了口氣。

幸而小全子機靈,方才見她看舞看得目不轉睛,便在旁邊把公主先前做的事一一說了一遍。嚴圓圓聽得眯眼,後頭對方又不知死活往她雷點上猛踩,回頭一看皇帝眼神分明默認支持,她咬咬牙便直接了當地撕了。這些番邦人倒也的確如公主說的那樣嘴笨不會說彎話,她又下手太快不給反轉機會,否則進展不會那麼順利。

這麼一通下來出了一身汗,貼在身上便有些不舒服。宴席吃得差不多夜色也深了,她便不再委屈自己提前退場。

剛才猛刷一把好感度自然無人阻止。隻皇帝喝多了一點兒,麵色微醺唇色妍麗,燈下看他一張臉美色驚人,比底下被稱“天下第一美人”的謝盈容也不遜色。

見她告退,那雙眼睛幽幽地落在她身上不知在看什麼,直望得她頭皮發麻,逃也似地領著人走了。

路上倒沒遇上什麼突發事件,回宮以後兒子還睡著。小團子臉蛋白嫩鼻梁高挺,連眉形也好看,和他爹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桂嬤嬤頭回見著就抱在懷裏老淚縱橫:“果然虎父無犬子,小皇子就是長得像陛下……”

嚴圓圓倒不覺得。好容易生了個小崽子結果連冠名權都沒有,想著就叫人不高興。她捏捏兒子的小鼻子,看他在睡夢裏比她更不高興地皺著鼻子,那張肖似某人的白胖臉擠在一團,便仿佛忘了剛才的落荒而逃,生出莫名的成就感。

她從前對於跟皇帝睡一張床上非常抗拒,係統沒覺醒開始刷積分做任務時,他一靠近都下意識要躲。那時感覺這個人今天在她房裏過一夜明天去別人出屋裏睡一夜,怎麼想就膈應,結果係統告訴她——皇帝誰也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