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的陰影中,黎皓遠卻是氣定神閑地點燃了一根煙,
白色的煙圈上有點點紅光忽明忽滅,
他蹙眉,深吸了一口,拿開唇邊的時候,卻是突然欺近他身旁,猛地一口白霧傾數吐了出來,嘴邊一片嘲諷戲謔之音弛,
“不然,你以為會是誰來救你?嗄”
濃鬱的煙味噴了他一臉,蘇維延恨恨地扭開臉去,“你少在這裏假惺惺!我不稀罕你救——”
黎皓遠修長的二指夾著煙蒂,在一片淡淡的煙霧繚繞之間冷冷地睨著蘇維延,嘴邊的諷笑卻是越來越明顯,
“那你是稀罕我太太來救你嗎?恐怕要讓蘇律師失望了!我太太還不定要睡到什麼時候才能起來。”
舉起手邊的煙蒂,他淺淺地吸了一口,神色間閃爍著愛昧的言外之意,
“天太冷,我昨晚也讓她太累了……”
蘇維延原本慘白的臉色突然變得赤紅而憤怒,
“黎皓遠,你不要欺人太甚!那一天晚上,要不是你,我本來可以救活唐氏的,安妮也不用被你……”
黎皓遠突然墨眸一沉,一言不發地將燃著的煙蒂,摁熄在蘇維延做工精致的gui新款外衣上,森冷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我太太的名字,我不希望再從蘇律師的嘴裏聽到第二次!”
“另外,我也不希望蘇律師再來打擾我太太,你明白,嗯?!”
“……”
蘇維延不堪打壓,雙眸腥紅地與之對峙,
“黎皓遠,你憑什麼命令我?你知不知道,我認識安妮十四年了!”
“她還隻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她就牽過我的手,她對我說,她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
滾燙的煙頭被黎皓遠又是一個用力,被無故殃及的左胸上即刻燒了一圈泛黃的洞印出來,那灼燙的溫度幾乎要穿透他的皮膚,狠狠地烙在他的心口上!
“我再說一遍,我太太的名字,我不希望再從蘇律師的嘴裏聽到!”
那寒冰銼骨的眼神,更是淩厲得如同鋒銳的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剜在他身上!
直到,他的鮮血流幹,奄奄一息地匍匐在他腳下,生生世世,不得救贖!
……
蘇維延驀地打了一個寒噤!
白著臉,伸手,抖落胸前殘留的煙蒂,又抬頭,緊盯著眼前表情殘佞的男人,他側身,退了一步,冷峻的唇角囁嚅了好幾下,卻終究還是沒敢再開口與他抗衡。
隻飛快地擦過他身旁,匆匆逃出電梯間:黎皓遠,你不要得意!總有一天,我會把安妮從你身邊帶走的!
身後,黎皓遠冷冷地盯著蘇維延蒼惶而逃的背影,冷峻的唇邊溢出一聲冷笑:我黎皓遠的妻子,又豈是你蘇維延之輩能染指得了的?
腦海裏湧過小妻子睡得香甜的小臉,黎皓遠臉上的神色才漸漸地柔和起來,斂眸,邁開修長筆直的雙腿,也大步離開了電梯間——
昨晚,喝得迷迷糊糊之間,嶽母有向他暗中傳授討好愛妻歡心的必殺技,
“妮妮呀,最喜歡吃嶼北那家的香芋粉條了!”
“每次嘴饞了,就會抱著我的脖子,撒著嬌地纏著我帶她去……”
“你不知道,這丫頭撒嬌的樣子別提多讓人愛得緊了,一聲甜膩膩的‘媽咪’,能把我的心也融化掉……”
黎皓遠堅硬的心髒,也在寒風中顫了一記:唐安妮,你也會這樣跟我撒嬌嗎?
心底突然強烈地期待起來,不知道小妻子真的跟他撒起嬌來,會是怎樣扣人心弦的一幅畫麵?
……
唐安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早七點過後。
窗外,有淡薄的晨曦透過窗簾傾灑進來,覆了地板上一層淡黃色的晨輝。
卻依舊掩不去一室的冰冷。
枕邊,黎皓遠早已離去。
他向來注重早會,或許已經趕到公司主持會議去了。
tang
想到公司裏的一大堆事務,唐安妮也連忙掀開被褥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