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的時分,超市裏麵所剩的客人已不多。
三三兩兩的人群中,唐安妮冷著一張俏臉,直奔人跡更加稀疏的水果區。
後麵,跟著一臉鬱結的黎先生:
黎太太買榴蓮到底是要用來幹什麼的,他不會笨到還猜不出來歡。
八成是還在記恨他一連兩晚都夜不歸宿,早上跟他鬧離婚不成,晚上又受了玥兒的刺激,
看來小妮子現在是妒火中燒,非要罰他跪榴蓮以泄憤了!
見唐安妮一直在金黃色的榴蓮區流連,有殷勤的超市導購員便上前介紹,
“太太,這是正宗馬來西亞進口的原產榴蓮,粘性多汁,酥、軟味甜,特別好吃……”
說著,已托起一隻碩大如球的榴蓮捧到了唐安妮麵前,
“不信你聞聞看,會吃榴蓮的人一聞就知道裏麵的果肉好不好吃。”
刺鼻的味道頓即撲麵而來。唐安妮本能地退後了兩步,以手背捂住鼻子,白皙的小臉也莫名蒼白了幾分,“……”
黎皓遠見狀,忙上前建議道,
“老婆,要不,我們就不買了吧?你看這味兒薰得你的臉都白了……”
卻被黎太太美目一橫,“不行!”
素手一指,就對導購員說,“就要這隻。”
黎先生的臉色瞬間黑了:“……”
頭頂也似有一群黑漆漆的烏鴉飛過,預兆著他今晚的悲慘待遇。
……
因為懷孕的關係,唐安妮更忍受不了榴蓮的特殊香味,白著小臉幹嘔了一陣。
便命黎皓遠帶著榴蓮去過秤、包裝、結賬,她則是在超市出口等著他。
黎皓遠勉強答應了。
隻等唐安妮的身影一離開水果區,就立即將導購員已經包裝好的榴蓮,動作迅速地拆開,
又在導購員瞠目結舌的注視中,親手抓起水果刀,把榴蓮表層那一顆顆堅硬又尖利的厲刺仔細地一一削掉!
一隻原本長滿黃金刺甲的榴蓮果,眨眼之間,便被他削出一大片平整圓潤的果皮,再也沒有突兀紮手之感。
導購員弱弱地製止道,
“先生,您這樣是不行的,我們不能按去殼後的重量給您過秤……”
黎皓遠雙手已經沾滿了黏膩多汁的果刺液體,卻仍忙得不亦樂乎,頭也不抬,就對導購員說,
“你把這隻榴蓮剩下的這些刺給我拔了,我把你這裏所有的榴蓮都買了,如何?”
導購員愣了愣:“……”
隨即卻是眉開眼笑,一口答應下來!
這裏至少還剩有一兩百隻的高價進口榴蓮,光是拿提成,她就賺了一大筆,何樂而不為?
……
回到公寓,唐安妮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隨後進來的黎皓遠,“你跟我上樓。”
便逕自踏上樓梯,拾級而上。
上了兩個台階,忽又轉身,“把榴蓮也帶上來。”
黎皓遠暗暗地抹了一把冷汗:幸好,他早有防範。
否則,真的被老婆罰跪榴蓮殼,不殘廢也得血流一地,好不淒涼!
默默地跟在她身後,上樓,進了臥室,就見唐安妮坐在窗邊的梳妝台前,板著一張小臉,冷冷地道,
“打開袋子,把榴蓮拿出來,放地板上。”
黎皓遠麵有難色地蹙眉,“老婆——”
唐安妮積攢了兩三天的怒火,卻被這一聲親昵無比的“老婆”勾得更旺,
“別叫我老婆!你要是真的有把我當成你老婆,你就不會……”
委屈,難過,堵得她心口梗滯。
她微微紅了臉,移開視線,看向窗外萬家燈火的旖旎夜色,白皙的小臉上一片黯然神傷,
“黎皓遠,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情?”
黎皓遠想了想,不等她開口下令,
tang已是半屈起修長的雙腿,主動自覺地跪在榴蓮上,
“老婆,你別生氣,我認罰!就罰我跪榴蓮,罰跪一整夜,好不好?你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