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蘇岸懶得再裝。
忽然一道聲音將易胭從安全帶扯了出來。
“易胭。”那位給蘇母看病的許醫生叫了易胭一聲。
易胭猛然回神,看見不遠處蘇母臉色一變。
許醫生中胖,戴著個眼鏡,滿麵慈笑走過來:“幫我把這個拿給你們陳主任,我這邊還有病人走不開,麻煩你了。”
易胭沒反應過來許醫生已將文件塞到她手裏。
易胭倒也不嫌麻煩,嗯了聲。
許醫生道了聲謝,又回到診室門前。
易胭目光穿過人群,對上蘇母恐懼又厭恨的複雜目光。
易胭心生詫異,以前的蘇母固然不喜歡她,但沒有厭惡到這種程度。這種目光讓易胭心生一陣寒。
驀地視線被遮擋。蘇岸用後背擋住了易胭的目光。
像是在保護,又像是在隱瞞。
這個動作果然激怒了蘇母,蘇母頃刻要去推開蘇岸。
蘇岸早已有防備,攔住蘇母。
不過幾秒而已,蘇母眼眶已發紅:“是她對吧,她回來了是吧?”
即使生氣,蘇母依舊得體,但卻隱隱有失態趨勢:“她怎麼會在這裏?她是不是又要——”
蘇岸皺眉,聲音淡定,打斷了她的話。
“她沒有,”他頓了下,終是道,“我和她沒什麼。”
離得不遠,他們的對話易胭聽得一清二楚,心髒霎時一酸。
知道和聽到,完全是兩回事。
她自己清楚她和蘇岸沒關係,可等蘇岸親口說出,易胭才知殺傷力多大。
那邊蘇岸這句話明顯撫慰了蘇母,蘇母平靜了一些。旁邊許醫生見形勢不好,本來讓蘇母到裏麵休息,但蘇母幾乎是立即拉著蘇岸便走,像是遇到危險拚命保護自己的幼崽。
“我們走,趕緊走。”
易胭怔在原地,挪不動腳步,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
蘇岸轉身時目光似乎若有似無滑過她。
就在易胭想衝上去抓住蘇岸問清楚的時候,走廊那頭突然跑來一個人影。
“蘇姨,蘇岸!”
女人的聲音雀躍又年輕。
易胭腳步頓住,看向了來人。
女人長著一張清秀可愛的臉,笑起來兩個小酒窩,朝蘇岸和蘇母跑過來。
或許看到蘇母臉色不對,女人笑容消失:“怎麼了蘇姨?”
蘇母或許不想讓女生知道什麼,換上笑容:“沒事,就是身體不太舒服。”
這時女人聞言佯裝白了蘇岸一眼:“你是不是又沒有好好照顧好蘇姨了?我不就出差幾天嘛,回來蘇姨情緒不穩定成這樣。”
蘇岸沒說話。
蘇母拉過女生:“我們辛言剛回來嗎?”
“不,淩晨下的飛機,是蘇岸去接我回來的,”陳辛言聲音很甜,“我睡醒就立馬過來了,剛在醫院門口遇見蘇叔叔。”
蘇教授知道蘇母在醫院,辦事經過醫院在樓下車裏等妻子和兒子下去,但一直沒等到兩人出來,便和陳辛言一起進來。
蘇父走過來問:“都好了?可以回去了嗎?”
蘇母看到蘇教授,立馬走過去試圖給兩個孩子騰出空間,又似乎急於逃離這個地方。
“走吧,回家做飯給兩個孩子吃。”
而這時陳辛言走上去與蘇岸並肩,抱怨道:“這次出差可累死我了。”
語氣嬌嗔可愛,像極了與男朋友撒嬌。
易胭整顆心髒被攥緊,垂在身側的手指輕顫了一下。
不鎮定、不理智。
易胭沒再待下去,倉皇轉身離開。
身後蘇岸眼風掃過來,眉心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