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瑞亞短記第四十八節】
以撒的笑容裏帶著一種桀驁之氣,地獄岩無論是質地還是堅韌程度都要高於夢魘礦許多,他的言下之意,那套地獄岩鎧竟然是在那一場火拚中化為烏有的。“那也是我第一次對自己的同胞下殺手……不他們已經不配被稱作是人,喪心病狂,他們甚至相對懷有身孕的婦女和不滿五歲的孩子下手,無論如何已經不配為人了。”
“那後來呢,叔叔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那些人沒有為難你吧?”哈維有些擔心的問著,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以撒在勒夫蘭可以說會是寸步難行,甚至九死一生。
“連你們這樣的晚生後輩都都知道戴個麵罩,你為我真的蠢到跟他們明刀明槍麼?”以撒的笑容被無奈和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所取代。他靠到了椅背上,長舒了一口氣“可是格斯家族的聲望以及實力,就算隻是因為懷疑而殺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他的厭惡溢於言表“與麥格尼特交好的人非死即殘,我帶著瑞恩,就是利姆家的小子就跑了出來,其他的來不及管,也管不了。”他低下了頭。“我們在外圍苟且著,吃穿用度都仰仗著我的侄子,總過得還算不錯。”
他拍了拍自己的錢袋子“就算不在勒夫蘭,我照樣賺他們的錢,人有對錯錢無正邪啊。”
之後的對話就有一搭沒一搭的,直到以撒問我,願不願意去勒夫蘭看看。我仔細的想了想,或許我們比那些怪物更為可怕的敵人,就在那裏。這是無可避免的,除非我遠遁到海外的小島,可那與苟且偷生有什麼分別。
就算不與他們主動發生衝突,也難保他們不會找我作為祭品獻祭給所謂的神靈。我對這群喪心病狂的人倒也有些興趣,哈維願意給我當向導,也是恰逢其惠,於是就答應下了。
同為覺醒者,可是我們的共同語言卻不多,他們是出生在這裏,隻能說二代、三代覺醒者,很遺憾我們並不能從對這個世界的別扭之處與碎片化的記憶,整理出同為覺醒者的共同之處,以及推測我們的身世。
說開之後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們從史萊姆體內的棺材裏,拿出的是幾塊黑色的布巾,並不知道有什麼用處,隻是他們知道那是具忍者的骸骨,那幾塊布也沒有什麼特殊的魔力波動,以撒也看不出門道,或許隻有真正的忍者才能知道它的價值。
他們的雇主是一個中年人,並沒有透露姓名,隻有接頭方式和30金幣的賞金。約定期限是春天的第一個滿月之前。如此模棱兩可的說辭,他應該是一個中二魔法師,而且他經常板著張臉,看上去就和希姆一樣。距離春天還有些日子,我們可以做一些準備。一些讓我看上去像本地人的準備。
其間哈維搭起了一塊十多平米,懸與地麵一丈的冰質平台,讓我坐在上麵鍛煉心神。當我什麼時候能把浮在天上的東西稀鬆平常,並且能在上麵完成一天的瑣碎工作,也就算及格了。
剛開始確實有點難,腳下是透明的冰麵,冰麵下是以撒與魚骨劍四人為我打造金質護具的忙碌身影,我則在上麵練習配製魔力藥水,這是個精細活,對注意力和精神力有幾乎苛刻的要求。每次藍色的星辰流轉間,我一個分神便化作流行四散消失。然而材料卻也不是免費的,以撒因此賺了不少的銅板。
以撒對他們也是極好,故人之後,視若己出。甚至還讓我用掘墓手來幫他們挖冰坑抓魚吃。迫於淫威我也隻好認慫。熊泰很難過,因為好不容易可以吃點好的了,竟然還是魚。就在他幾乎沒出息的流下眼淚時,魚湯的香氣卻讓那眼中打轉的傷心苦水化作熱淚奔湧而出。他的手藝確實打動了他們,或者說,他們以前從有記憶開始就隻吃過白煮與火烤的魚。連死人臉都破天荒的笑的開心,那句話說得果真不假,感動了他們的胃才能抓住他們的心。
在一切硬件設施達到要求的時候,我又了解了一下勒夫蘭的現狀。勒夫蘭到今天已經發展成了一個數萬人聚居的小鎮,一千多人姓格斯,一萬多人聽格斯的,剩下的人幾乎都以格斯家族為偶像,這簡直就是格斯家族的附庸地。進去要做些什麼完全就是癡人說夢,就算是背地裏,整座城市數萬雙眼睛,數萬雙耳朵都會像監視器一樣散布整個小鎮的大街小巷,甚至是犄角旮旯。。
從臉麵全身而退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幹。以撒當年脫身是因為追兵隻有六個,勒夫蘭還沒有盡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天時地利人和幾乎占全了才小小的占到了點便宜,最後還不是被迫逃離,現在的實力去找他們的麻煩簡直是癡人說夢。我甚至已經為我自己曾經想過要與他們抗衡的想法唾棄不已。
地獄空空蕩蕩,惡魔橫行世間,最可怕的是愚民們尊其為神,甚至無人可以製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