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瑞亞短記第一百九十八節】
我一手夾著以撒,肩頭扛著多米尼克,在這充斥著岩漿火海的地獄中朝著一個方向不要命似的奔跑著。極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卻也有了岔氣的感覺,我的神魂在那一刻被衝擊的渙散難以凝聚,那仿佛是數以萬計的神魂擁有者同時向我發起的猛攻。
此刻腦海中依舊縈繞著剛才那一刻我所見到的東西,揮之不去,那就是如厲鬼般陰魂難散,糾纏了以撒半輩子的存在麼?
當時的情景……
“霜淩你這小人!”
我一手抓起他的領子就要把他的頭往岩漿表麵按,他竭力掙紮卻也難以掙脫。霜族的大漢也聚在了周圍。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可遠處目力窮盡之所,那地獄邊界中難以捉摸的角落,那非自然的扭曲造物,畸變著扭曲著,大到充斥著整個視線可以捕捉到的遠方。
它緩慢的移動著,可能是過於遙遠,那緩慢的移動實則應該是如同一條瘋狗竭力的撲向那為他準備好的食糧。還不等我有所反應,那巨大的“牆壁”之上,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的神魂力炸向了我們的方向。整個頭腦如同是浸入了粘稠的瀝青一般,昏沉而粘黏。
耗盡了我過半的神魂,才獲得了一絲清明。向周圍,所有人都仿佛是被鎮住了一般,霜族的大漢站在原地前後搖晃,雙目無神。而那些火槍隊的人則倒在地上痛苦掙紮,瘋狂地抽搐。雙眼幾乎迸出了眼眶,似是看到了地獄的真相,也同那怪物一般扭曲畸變了起來。
餘下的神魂渙散難以凝聚,或許設下封印之人早已想到所來之人可能是神魂擁有者,我也沒有防備,忽然中招。
我也嚐試過搬運那些火槍隊的人,可是他們的抽搐讓人難以控製。當你接觸到他們他們更是會發狂的抓撓,像是溺水之人想要抓住一切生機,不想就此沉淪而去。
當下局麵令我束手無策,將思海中的咒火與精神力交融,隨手一打,一隻充斥著幽綠色火焰的飛鳥,便帶著詭異的熱浪想著那麵圍起了半個地獄的巨大牆壁急飛而去。
從這裏遠望,那暗紅色的濃霧之後,隻是隱約可見一麵扭曲的巨牆。那亙古荒涼的氣息隔著這麼遠便影響著這裏所有人的心智,周圍已經有霜族人醒了過來,可是他眼中卻是撕裂的瘋狂。
“血……全是血……是!是的!!請接納我的一切……那不朽的血肉之牆!”他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右手取出一柄冰刀直接自左肩膀劈了下去,他嘴裏含糊的那句話後,便是那些晦澀難懂的音節,如同是鏽跡斑斑的古老樂器演奏而出,仿佛是朝聖道上虔誠的信徒,祈禱著神的眷顧。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被他稱為血肉之牆的怪物,嘴中的音節變得狂放而躁動,隨著那柄冰刀不斷的切下,從肩膀到胸腔,他的神情反而變得愈發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