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皎的臉色瞬間雪白,猛的抬頭看向青遙,沾血的手好像被烈火焚燒,痛的打顫。
而那邊,青遙目光震驚,絕望的瞪著段少凰,突然慘叫一聲,“齊皎!”
齊皎頓時如遭雷劈。
青遙不顧頸上的劍,飛奔向段少凰,盡管林孟白動作飛快的收回劍,她的頸上還是帶出一串淋漓鮮血,差點兒割破動脈。
這一幕不僅看得齊皎心驚肉跳,連林孟白也臉色慘變,若青遙死在她受傷,她的下場幾乎可以預見。
青遙的眼裏隻剩下地上躺在血泊裏的段少凰,這已經是第三次,為什麼她總是讓這個簡單安靜的少年受傷?
她的心痛如刀割,此刻心髒好像被一把巨錘擂動,轟轟隆隆作響,忽然喉頭腥甜,一張口哇哇的吐血。
齊皎哧目欲裂,一躍到了青遙麵前,抱住搖搖欲墜的身影,即使用手捂住她的嘴,也堵不住大量血液流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吐血,好像要把全身血液吐光。
隨著血液的流失,那雙晶瑩剔透如寶石琉璃的漂亮眼睛中絕望和悲痛緩緩消散,漸漸失去光彩,最終沉寂於一片灰色之中。
齊皎眼前昏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摔倒前卻下意識的將青遙護在懷裏。
突然的變故,林孟白幾人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時候,立刻上前扶起青遙與齊皎,和段少凰,將幾人抬到樓上房間。
齊皎昏了片刻立即醒來,手指顫抖的摸上青遙的手腕,竟然摸不到脈動!
不由心中大亂,體內氣流越發紊亂。
“別急,說不定還有救,你冷靜點!”林孟白見他臉色難看,出聲安慰道。
齊皎定了定神,手指依舊顫抖,可這次卻摸到了青遙的脈搏,雖然很微弱,但起碼證明她還活著。
可他診了半晌,卻找不出病因。心不禁沉到穀底,要知道,他的醫術在當世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他若診不出,那青遙幾乎可以說無藥可救。
眉間微青,口吐心血。
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齊皎白著臉,想了想取出銀針,竟然刺入她太陽穴附近,要知道這處穴位乃是人的死穴。
眾人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見此都感到震驚。
抽出的銀針上麵帶著水青色的凝露,晶瑩剔透,泛著柔光。
眾人不解是怎麼回事,但從齊皎近乎慘淡的臉色可以看出,情況不妙。
齊皎不可置信,苦澀又絕望的念出一個名字,“忘川蠱。”
林孟白眾人卻一副不解的樣子,他們竟然都沒聽說過這種蠱,看起來,這應該是一種特別稀有的厲害蠱毒。
齊皎悲痛的看了青遙一眼,忽然轉身出去,走到青遙隔壁那神秘人的住處,推門而入。
房裏隻有一人,那人白衣墨發,華光暗生,聽見動靜翩然轉身,“她怎麼樣?”
剛才的打鬥,他看得一清二楚。
齊皎自顧自的坐到椅子上,衝他苦澀一笑,無奈的搖搖頭,“我救不了她。”
那人變色,“連你都救不了?”
齊皎黯然,“她中了忘川蠱。”
“什麼?”
齊皎無言的點點頭。
那人沉默一陣,道,“藥王擅長解蠱,昔日曾欠我一個人情,我派人去接他,你先想辦法穩住。”
齊皎歎息,“我恐怕沒辦法,忘川蠱被稱作南疆蠱王之下第一蠱,名不虛傳,我們隻有三個月時間,或者更少。忘川蠱對人體無害,但每發作一次,就會忘掉一些事,等所有的記憶忘掉,就是死期。”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此蠱,可有解法?”
“……據說,無解。”
房內兩人容色驚痛,神情黯然。
“少主,那位段公子傷勢嚴重,是否救治?”風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齊皎一愣,隨即額頭冒起冷汗,衝另一人點點頭,起身出門。
段少凰不能死,若他死了,青遙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幸好,剛才他手下留情,刺的地方不是要害,雖然這等傷勢,一般大夫救不了,但對於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請藥王快些過來。
而穆細接到傳信,看了看房裏認真診治的藥王,眉頭微微皺起。
房內褚遠之剛被從死神手裏拉出來,滿頭銀發披散,越發狂放不羈,此刻慵懶的靠著床塌,配合藥王診治。
當日奉公子之命救褚遠之等人,穆細便帶了藥王到這個地方,這才幾日,褚遠之傷勢剛穩,那邊便傳信要他帶藥王前往。
到底什麼事,這麼要緊?
穆細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