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無雙 96.政客(2 / 2)

青遙笑了笑,突然歎了一口氣,似失落又似認命,聲音低低的道,“我覺得大概是'財'和'食'吧。沒有直說,是因為裴元慶拐彎抹角,想來也不想太多人知道之中奧妙,再來他三番四次的考驗咱們,既是像看看咱們的本事,但我也不想白白給他耍弄了,先調戲他一回,再拐彎抹角旁敲側擊,他想要什麼自己當然明白,聰明人隻需一點即透,果然他上鉤了,接下來我們再跟他慢慢周旋好了。”

左彷有些奇怪,“為什麼裴元慶會為'財'和'食'觸動,他一個大將軍難道缺錢缺糧食……”

話還沒說完,他的臉色就變了,褚遠之跟青遙齊齊扭頭看著他,麵色詭異。

如果裴元慶真的是缺錢缺糧……

左彷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更讓他震驚的是褚遠之跟青遙不約而同的詭異臉色,那兩雙眼睛中似乎有藍瑩瑩的火苗在跳躍,隱隱透露著冰冷的情緒。

好像,他們兩個都已經知道謎底的樣子,卻不約而同的偽裝不知等對方去發現去開口。

左彷不敢往深裏想,或者說他似乎觸摸到什麼秘密的邊緣,卻下意識的繞開不去一探究竟,腦子裏的問題隻去繞著裴元慶打轉。

裴元慶到底怎麼了?左彷有些憂傷的想。

褚遠之沉默的看著青遙,一向明媚的眼睛裏像籠罩了朦朧的雲霧,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光,臉上的表情卻是疑惑的好奇的,似乎在說,你怎麼知道這麼大的秘密,快告訴我們。

青遙彎彎眼睛笑了,臉上帶著小小的得意小小的狡黠,“其實也不難,我隻是略懂醫術,又恰好聽說了裴元慶的病情,在我看來,他的病不難治,缺的是珍貴的藥材,其實我來之前已經打算大放血了……”

“你說什麼?敢再說一遍嗎?”褚遠之微笑著幽幽打斷她。

青遙看著他,“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把我近幾年來收藏的寶貝藥材拿出來給裴元慶用。”似乎上次之後,他們對放血這兩個字眼就特別敏感。

褚遠之眼眯著像隻高貴的波斯貓,不時泛著冷光,“最好如此。”

青遙身子一抖,訕訕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們不是在說裴元慶的事嗎?怎麼扯到我身上?那個,左彷,說到哪兒了?”

“說到你打算替裴元慶放血……”

“好了!”青遙連忙打斷他,“我想起來了。我本來真的以為他病了,但當我踏入南平地界,就明白了這隻不過是個局。”

青遙看著他倆,壓低聲音,“你們想想,我們一路走來南平城的景象。”

“一派安然,百姓安居樂業,絲毫沒有戰亂的痕跡。”左彷說道。

青遙的目光落在褚遠之身上。

褚遠之略一凝神,開口說道,“南平城雖然平和安寧,但街頭的乞討者好像比別的城市多,不過亂世之中,能尋到一方如南平這樣不受戰亂踐踏的城土已是幸運,哪裏還能顧及到能否溫飽。”

青遙點點頭,“正是如此啊!南平除了安詳,還有貧饑與流浪。他們的貿易集市蕭條,五兩銀子在洛王繁華的東四郡或許隻能吃上一頓好飯,而在這裏可以買上一堆吃喝玩樂的東西。而且路過城外幾個村子的時候,我發現農戶有的無地可種有的地多至荒無人去種,真正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裴元慶此人暴戾凶猛,卻又熱血正義,對世俗不屑一顧,卻又憂國憂民,他看不起世間的俗,也看不起世間的雅,個人心中自有一套法尺。如此矛盾的性格聚集到一個人身上,他必定是個能包羅萬象亦正亦邪的人。”褚遠之突然說道。

青遙笑的有些興味,“這就是他治理下的南平為什麼有人富庶鋪張,而有的人卻饑寒交迫。”

左彷有些糊塗,“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青遙笑道,“當然有關係,我們隻在南平呆了兩天就發現如此多的難題,那裴元慶是不是要為南平的境況急的焦頭爛額了?”

褚遠之看左彷的眼神分明是'你無可救藥了',“南平是裴元慶的大本營,後院起火腐壞了,裴元慶哪裏還有什麼精力去征戰沙場?這樣一來,他對外宣稱重病,又是個不會致死時好時壞的毛病,故布疑陣,既有理由不上戰場又能安心整治南平,那告示上分明又暗示招有才之士,一舉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