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遙笑笑,耐心的分析出來,“其一,楚國逢亂世,各方勢力正爭奪地盤,哪裏都能找到一個治理後院的人才,裴元慶隻不過是後院失火的其中一人而已。其二,他若突然大張旗鼓的大肆招攬人才,不是召告天下他後院失火,那豈非引狼入室?”
左彷懊惱的拍拍腦袋,“他們這些文人政客就是麻煩,生個病還繞這麼多彎子。”
“生在亂世,逼不得已啊!”
隻聽一聲清歎,青遙三人隻覺得此人意氣風發,轉頭一看,卻是早上接待他們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說話的正是那中年男子。
青遙三人起身相視微笑,絲毫沒有感到意外的樣子,顯然是為他演了一出好戲。
中年男子拱手苦笑,“看來幾位是有備而來。”
褚遠之微笑著回之以禮,“彼此彼此。”
那人目光幽深,完全不似之前溫和無害的模樣,倒多了幾分咄咄逼人的鋒芒,好像一隻腹黑狡詐的老狐狸。
他盯著褚遠之,笑吟吟道,“既然如此,貴客何不現出真麵目?”
“閣下是?”
“軍師蕭晗。”
“原來是蕭先生,聽聞令尊師從銅花穀,與當年的聶相乃是同門,今日一見蕭先生便可窺知令尊當年的英雄風采,在下聽聞二公子似乎在四王處效力,不知為何你兄弟竟不在一處?”
蕭晗目光頓時微凝,幾句話被褚遠之圓的滴水不漏,似乎還隱隱透露出對自己及楚國勢力了如指掌,而且對方雖然年少卻始終淡定從容,令人無法看出深淺,不知楚國何時出了這樣的青年才俊?
蕭晗飛快的將楚國出色的青年在腦海裏過濾了一遍,不動聲色的道,“家父已經隱居不問世事,自從當年聶相被冤家父連坐流放千裏,我大哥病死在押送途中,家父便已心灰意冷發誓再不出仕。家中隻剩二哥與我兩個男丁,雖不是滿腹才華,但也隻能挺身而出繼承家業了。”
褚遠之歎了一聲,“可惜啊,若蕭老先生肯出山,楚國哪裏會像如今這般水深火熱?可惜可惜!不過蕭老先生有二公子三公子這般出色的兒子,也可以驕傲了。”
“哪裏哪裏?”蕭晗擺擺手,麵色淒楚,似乎不堪回首往事,話題一轉,“倒是仁兄,在哪裏高就?蕭某已經坦誠相待,仁兄若是還顧左右言其它,這朋友該如何能交?”
褚遠之暗罵老狐狸,他說了半天,都是但凡楚人士族皆知的消息,哪裏是坦誠相待?不過既然來了他也不欲兜圈子,嘴角一彎,將將臉上的修飾抹掉,露出俊美無匹的容顏——“在下褚遠之。”
蕭晗詫異,“齊國的四大公子之一闌珊公子?”
齊國四大公子清玉、闌珊、明珠、峨眉,個個樣貌出眾,天賦異稟,又才華橫溢,是齊國貴族女子心中最佳夫婿人選。闌珊公子是其中行事最為乖僻狂放不羈之人,他的字畫極受追捧不過千金難買,身為楚國人,蕭晗也有所耳聞。
“正是。”
“褚公子,久仰大名!”蕭晗十分客氣。
先不提褚遠之為何在南平出現。據他所知,齊國的四大公子,清玉公子乃是鼎鼎大名的陸相之子,少年便名揚齊國。明珠公子年紀輕輕就坐上文官門閥溫氏一族的族長位置,峨眉公子更有小陸相之稱。唯有這位闌珊公子,從來是任性豪放,不受約束。性格豪爽,蔑視世俗禮法。除了字畫一事無成。
可是眼前的這個卻並不是個荒唐無能的,反而城府深不可測。
反常即為妖。
蕭晗的目光轉向青遙與左彷,“這二位公子怎麼稱呼?”
左彷直接報上姓名,青遙則哈哈一笑,說,“我可不是什麼公子。”
蕭晗眼神一閃,“姑娘可是薛月狂?”
青遙一愣,笑道,“看來月狂已經名揚四海了,蕭軍師居然都知道她的名字。”
蕭晗笑笑,“薛將軍如今乃是楚國第一女將,英姿颯爽,蕭某極為佩服,不過我看姑娘機智過人,也定不平凡。”
青遙彎彎眼睛,也報上姓名。
一陣寒暄過後,蕭晗才將話題引回南平的困境上,“莫姑娘,不知你有什麼妙計能解南平銀糧之困?又需要南平百姓為你做點什麼?”攀談之後,蕭晗已經明白三人拿主意的是青遙,褚遠之隻是偶爾說兩句話,而左彷多是在警戒四周,三人的身份地位昭然若揭。
青遙聽到蕭晗這老狐狸拿南平百姓作掩,卻不像尋常女子那般害羞抹不開臉提條件,她神情磊落,大方地說道,“我有兩個方法,一個暫解燃眉之急,你若想知道給我三百鐵衛軍,另一個可一勞永逸,開價加高,我要一千鐵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