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連續失敗了不知第幾回時,他終於抬起了頭看我,隨即又一笑抬手,指尖一動,那劍身便自行還了鞘……
“唔!師父!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我雙眼直勾勾地望著他嘴角抽搐地如是說道。
“你確定是我在欺負你?”他望著我腳下挑了挑眉地如是問道。
“額!”見狀我便也隨著他的視線向自己的腳下望去,隻見那身本該不落埃塵的青衫此刻卻已將將要“零落成泥碾作塵”了!
“額!師…師父…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拿回去幫師父洗了便是!”說罷我便彎下了腰將那袍子給抱了起來,他聞聲也並不多言隻淡淡地道了聲:“隨你罷,過來!”便又低下了頭自顧自地繼續忙活著自個兒手頭上的事情。
“哦!”話剛落卻已見他站至我身前,修長的身影遮住了我的視線,我剛欲開口卻見他已坐了下來,隨即又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我也一同坐下,於是我就這樣抱著他的衣服席地而坐了下來……
“師父,你不是說……”
“不勞您邁腿,免得到時候你又說為師欺負你!”他挑了挑眉截了我的話如是說道。
“額!師父…”我噤若寒蟬地望著他心中不由生起了一股惡寒……
“來瞧瞧!試試這蕭可還順手?”他將一管竹蕭遞至我麵前笑著如是說道。
“這…師父做給我的?”我繃著臉睜大著眼睛望著他如是問道,好似周遭空氣都凝結了一般……
“你說呢?”他彎著眼角不答反問地如是道。
“可…可我不會吹簫啊!”我有些心虛地垂首,低聲如是說道。
“不妨,我教你就是了!”說罷他便將那竹蕭遞給了我隨即又自腰間取出了他那從不離身的玉簫,我湊近了去瞧他給我做的那竹蕭,細看之下,我便油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怪異感覺,不消片刻之後,一個驚悚的念頭便劃至我腦海間,我捧著那竹蕭瞠口結舌地望著他,脫口而出便是這麼一句:“八孔簫?老兄其實你也是穿的吧!”
“什麼?”他偏頭略帶疑惑地望著我如是問道。
“啊!沒…沒什麼!就是…師父,現在…現在一般的竹蕭玉簫不都是六孔的麼?”我咬著唇結結巴巴地如是問道。
“你不是不懂簫麼?”他斜了我一眼好死不死地如是問道。
“啊!我隻是說我不懂吹簫啊!也沒說我不懂關於吹簫的常識啊!”我驚魂未定地望著他如是解釋道,隨即又趕忙繼續道:“哎呀,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師父你為什麼會做這八孔簫?”八孔簫是現代為了迎合那些業餘學簫者降低難度的要求而生出的產物,是六孔簫的改良版本,它的曆史時長簡直屈指可數,怎麼會出現在八百餘年前的南宋時期,他黃藥師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琴棋書畫,甚至農田水利、經濟兵略等亦無一不曉,無一不精這都不假,可他也不至於能穿越時空,將將近千年後的產物帶到千年前的這個世界上來吧……
“八孔簫是在六孔簫的基礎之上加了兩個半音,一是方便持簫,二是方便轉調!相反六孔簫的孔間距過大,轉調也更繁瑣,當然了,若是你覺得那六孔簫用著更為順手,為師再幫你重做一支就是了!”他耐心地向我如是解釋道,見狀我便忙接了他的話道:“不…不用了!哪兒有人會給自己找麻煩的!師父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你既懂簫,應便不用為師教你認音階了吧?”他玩味兒地瞥了我一眼如是說道。
“自然!”聞言我很快便應了下來,隨即又笑靨如花地盯著他看,心道:師父,你再怎麼厲害到底也不是神,預料不到一切的,瞧,這下可不就叫你失望了嘛!他被我瞧得麵上有些掛不住,似乎有些報赧,這下我可得意了,想著誰叫他料定我不行竟那麼小覷我!
“既如此,那為師便也就沒什麼好教你的了,你隻記住,在吹簫時,氣息的控製固然重要,手指的靈活卻也不可忽視!”他恢複了往常那一貫清冷的語調如是說道,這樣的慣常聲調傳到我耳裏卻猶似恍如隔世,讓我不禁直起了身子等他的下文,就在我正襟危坐之際,卻見他已將那玉簫放至了自己下嘴唇一半的位置處吹了起來……
簫聲深沉悠長,不絕如縷,聞來讓人有一種茅塞頓開,豁然開朗的感覺,就這樣,伴著那餘音嫋嫋能繞梁三日不止的簫聲,我緩緩地閉起了眼睛……
半夢半醒之間,我仿佛還能聽到那洋洋盈耳的絕世之曲,於是我勉力地想要掙開眼睛卻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桎梏住了脫不開身,也不想脫身……。
不知過了多久,應是尚還在我似夢還醒之際,模糊的意識變得逐漸清晰,昏沉的思緒也變得逐漸清明,朦朧間,我喉頭一動,便微微地掙開了眼……不同於睡著前的安寧,睜開眼後的第一秒,我就已經被嚇得不輕,那閉上眼繼續睡的想法僅僅在剛剛萌芽的階段便已被我扼殺在了搖籃裏,好不可惜,隻因,我是靠在了那尊佛的肩上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