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理凡塵瑣事擾 不如幽徑坐吹簫 第15章 力旋眾人說古梟(1 / 2)

我一動不動地保持著那個姿勢假寐,暗地裏卻盤算著待會兒怎麼與他解釋才不算尷尬,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也愣是沒能想出些什麼合適的說辭……

我盡量保持著自己均勻的呼吸好讓他覺察不出其實我早已醒了,周遭一片寂靜無聲,那原本繚繞於我耳邊的悠揚簫聲也已不再,我並不知道他此時正在做什麼,一顆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就這樣提心吊膽地懸著,著實有些讓我傷腦筋……

“睡不著了便起吧!不然我怕你待會兒入了夜便不要睡了!”溫潤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下一瞬我便已像離了弦的箭一般地離開了他的身子……

“怎麼了?”他見狀便湊近我察看著問道。

“沒…沒事!”我結結巴巴地如是回道。

“師父沒事的話,徒兒就先回去了!”我低頭看著那猶自抱著他外衫的手如是說道,說罷我便站起了身子,許是坐了太久又站得太猛的緣故,腦袋還是有些眩暈感,就連那雙足也發麻得很,見狀他便輕咳了一聲,掩笑道:“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不…不用了…不用麻煩師父了!”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了後我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屋後我連吃晚飯都興致索然便索性上了床補起了覺……

翌日清晨,早在第一縷陽光透過那綿延的雲層灑進我房裏的時候我便已睜開了眼,起身下榻之際,視線便已被那案上的竹蕭給吸引了過去……

我緩步踱至那案前,端起了那支簫上下打量了起來,一切皆與昨日並無分別,隻那蕭下平白無故地多了一根流蘇,看樣子應是由那紫荊幹花所製成的……

我並不知它是何時出現在這案上的,但我瞧著那與它並放的輕靈劍便微微有些傷了腦筋,心道我這丟三落四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呀,旁的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倒也就罷了,隻是身為一個劍客竟然連劍都能隨意丟棄恐怕將來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想罷我便提了劍向那試劍峰行去了,經了昨日,我想我往後輕易都不會再去綠竹林了,不過也不知為何,這一日我好似如得神助似的,竟突破了那數日裏不曾有過進展的瓶頸……

就這樣,我孜孜不倦地一直練到了日落西沉也還是一樣樂此不疲……

等我再回到竹屋的時候卻見大師哥和小乘風還有那陳玄風都候在了裏麵,一個個看著我欲語還休的模樣著實有些讓我有些惶恐……

“額,這麼熱鬧,打算審我啊!”我環視了他們一眼玩笑著如是說道。

“額!師姐!師父出島了,你知道麼?”小乘風率先走至我麵前揪了揪自己的衣服,半晌,才開口如是說道。

“啊?是麼?哦!出島就出島了唄!興許是去了臨安府,也興許是去了合慶府!”我泰然自若地踱至案前坐下如是說道。

‘階上簸錢階下走,恁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這幾句詞,是師父瀟灑瘦硬的字體,用淡淡的墨寫在一張白紙箋上。曲師哥一聲不響的放在我正在書寫的練字紙旁。我轉過頭來,見到他神色古怪,眼神更是異樣。我見狀便略挑了挑眉若無其事般地靜靜等著他的下文,果見他又拿了一張白紙箋蓋在了那第一張紙箋上,仍是師父飄逸瀟灑的字:江南柳,葉小未成蔭。十四五,閑抱琵琶尋。恁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

“是《望江南》?誰興致那麼好寫了這首詞,貌似還沒寫全吧?”我一邊研著墨一邊玩笑著如是說道。

“自然是師父!等等,師妹你方才說什麼?沒寫全?你知道這首詞?”他詫異地望著我好像我怎麼都不該知道這首詞似的,見狀我便抬手將那白箋翻了個麵兒,望著他們緩緩啟唇道:“江南柳,葉小未成蔭。人為絲輕那忍折,鶯嫌枝嫩不勝吟,留著待春深。十四五,閑抱琵琶尋。階上簸錢階下走,恁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

“師妹,你你怎麼知道這首詞的?”他猶自錯愕地望著我,好半晌才艱難地開口吐字如是問道。

“永叔公妙筆!誰人不知?”我望著他們哭笑不得地如是問道“當年文忠公興之所至,提筆作下此詞,卻因早年推行慶曆新政而被守舊黨仇視,他們利用這首詞偽造永叔公與其外甥女張氏通奸還意圖霸占張家財產的罪證又對永叔公的外甥女屈打成招,後來,這事兒鬧到了當朝皇帝哪兒,他雖相信歐陽修的秉性絕不至會做出如此亂 倫背德之事卻終究也抵不過那些個守舊黨派的”如山鐵證“,於是到了最後,他也到底還是貶了修去滁州!故事到了這兒,麵對那自己親筆書寫下的”確鑿罪證“,文忠公盜甥一案的罪名也算是被”坐實“了!此事在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滿城皆知,朝野上下,市坊裏外,上至明堂,下至尋常百姓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是大師兄你不知?還是陳師哥你不知?”我頗帶質問語氣地冷冷反詰道。

“我知!隻我絕不會在閑暇之時抄錄此詞來聊以消遣!”陳玄風麵若冰霜語帶不屑地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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