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還未等我睜眼,便覺到了一股子震懾人的壓迫氣息自上而下地傳來,我幾乎是立時便彈了起來。
“醒了?”對麵人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叫我微有些摸不著頭腦,卻又很快便回過了神誹腹道:果然!冷血動物就是冷血動物!不過這樣也不錯,這樣正常多了!
“師父!我們今天去哪兒?”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我便看了他如是問道。
“不是我們去哪兒!是你要去哪兒!”他糾正著我的話,清冷的調子裏沒有一絲溫情,反倒是有些讓人不自禁畏懼的可怖氣息……
“你不是要出去闖麼?為師如今便給你這個機會!到明日午時之前的這段時間裏,你想要去到哪裏,想做什麼事,見什麼人!為師都不會管,不過如果你連走這麼點大的地方都要給我生出些什麼枝節來的話!往後就不要再在我麵前說要出島的話!”
“什麼意思?”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地如是問道。
“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立刻消失!”聞言我便是一愣,心緒湧起,卻並沒有了那心願得償的欣喜,隻緩緩起了身,提了氣掠過那澄清地好似能照出我容貌的湖麵至那岸邊,我微有些茫然地看著那不遠處正背對著我斜倚著小憩的人影,想起方才上岸時無意間瞥見的那倒映在湖麵上失魂落魄的自己若有所失……
鬱鬱地甩了甩頭,我又邁了步子向那熱鬧的集市去了,說來也怪,也不曉得今天是什麼大日子,竟然有那麼多人,我懨懨地在那絡繹不絕的街市裏獨自漫步著,不懂怎麼師父明明讓了步答應往後會放我出島卻仍是不高興,頭疼地扶了額揉了揉太陽穴便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轉而遊起了杭州……
“賣冰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咧!不甜不要錢!”
“上好的浮光錦!紅橙黃綠青藍紫,各色各樣,應有盡有!”
“肉包子!熱騰騰剛出爐的肉包子!”
大街小巷都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叫賣聲,我不時地看看這裏,望望那裏,最終還是選擇了向那極具誘 惑的櫻桃紅走了去……
“大叔!給我一串糖葫蘆!”我舔了舔唇,伸了根指頭出來怯怯地如是說道。
“好咧小姑娘!兩文錢!”
我伸了手自腰間掏出了錢袋付了錢便接過了那串嬌滴滴的糖美人又向賣主道了謝,這才大搖大擺地向那熱鬧的集市去了。
我大口地咬下了第一個山楂球卻不想牙齒剛碰上它的第一秒便已發起了強烈的抗議。
我揉著腮幫子微有些無奈地看著手上的紅珠棒,略略有些懊惱地瞪著它,瞪了好一會兒,自個兒卻又嫌棄起了自己的無聊,便又隨手將它給拋了去,就在短棒將將落地之際我無意中暼過自己腕間,便見了那紅得與這糖葫蘆如出一轍的手釧,心念一動,我右手一挑,便又將那串糖葫蘆給淩空拾了回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忍著牙齒的抗議去吞下那酸酸甜甜的山楂棗,卻仍是一個不留地將它給吃了盡兒,我執著那棒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手,間或傳來它打在那紅珠上的鐺鐺聲響,擾地我心下一陣慌亂——我作什麼難為自己吞下那冰糖葫蘆,又作什麼看到這兒手釧就……
這珠鏈環在我腕間已有一段時日了,往日不曾留意,我甚至都將這物什給忘得差不多了,卻不想今日見了它反應竟會那麼大……我不自覺地轉著其上的風血玉石,想起那日師父為我買下它的場景便不禁有些微尷尬,我這兒是在想什麼呢?
“誒誒誒!我說你呢!好好的站路中間擋老子的道!不想活了是不是!”突入起來的一聲爆吼驚得我立即抬了頭,卻見一張極其猥瑣的麵孔正掛著像是看到獵物一般雙眼放光的獵手的表情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呦!這不是上回食昌樓裏那丫頭麼!”聞言我正欲開口,卻見他已伸了食指出來挑了我的下巴道:“嗬!來!小妞,給爺笑一個!”隨著那不懷好意的淫笑聲響起,我頓時便是一個激靈,渾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嫌惡地看著他道:“拿開你的豬蹄!別髒了我新買的衣裙!”
“格老子的!給臉不要臉!”說著他便傾身過來欲要擒我手腕,隻是在那手腕離我一寸之時又被我給反擒了去,一個側身,他便已被我給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