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將我帶到了另一家客棧內安置,俯身放下我,臨出門時,他微微偏了頭來看我道:“你好好養傷!改明兒起我教你彈指神通!”
就這樣,我滿懷期待地過起了餘下的蝸居生活,卻在想起當日與那周伯通論及此事時的鄙夷與決絕時也到底還是有些心虛……
“哪兒有那麼容易的事啊!你當師父跟你似的啊!”
“跟我似的什麼?”
“跟你似的老牛吃嫩草啊!人家隨隨便便地跟你撒個嬌服個軟,你就連點穴功夫都教了?”
“哼!有本事你以後就別跟黃老邪學那蘭花拂穴手的功夫啊!”
“你瞧我以後學不學!”
“哈!黃老邪!你可聽見了?以後可不許再教她那蘭花拂穴手的功夫了!啊!還有!還有那彈指神通!那彈指神通也不能教!”
不知不覺間,我便已倚在那床柱之上蔫蔫兒地閉上了眼睡了去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泄進來,我微皺了皺眉便倏地睜開了眼,果見那修長的身影正當著窗立在我床前,那東升的旭日仿佛得了靈性一般穿過了那層層疊嶂的明紙竟就這般囂張地落在了那人的眉上,發上,衣上……橢圓形的光斑掩映著他腰封上的佩扣,柔和的白色外衣將他整個人也襯得柔和了些,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卻見他挑了嘴角溫聲道:“醒了?”
“恩!”聞聲我便略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眼,應了他後便趕忙抱了被子坐了起來。
“這副卷軸你拿去!左右無事的時候便尋來翻翻!七日之後,經由為師來親自檢驗!”他將那卷軸遞至了我手,沒有多餘表情地如是說道。
“什麼東西?要記七日之久!陳師兄當年也記了如是久麼?”我挑了眉接過了那軸來撐手撥開了繩扣,那軸便如瀑布一般嘩啦一聲地滑了下來……
“額!”我抽了嘴角看著麵前這張…人體圖?
“你不是要學彈指神通麼?可為師貌似記得你連最基本的穴位都尚還記不仔細!”他揚了眉來看我,頗有些不屑地如是嗤笑道,聞言我微有些氣結地雙手重重一合便啪得一聲攏起了那卷軸看了他道:“那又何須七日?師父若無事,明日便可來驗!”
“明日?”他挑了眉來看我,頗帶些嘲諷地勾了嘴角繼而道:“我倒忘了,你一向自認強記能力不錯!”
我看著他那一臉清冷的神色想著或許先前是我睡迷糊了沒醒全,要不然,就是師父的臉比天還要善變……
“師父一大早來這兒候著我起床就是為了這個?”到底不甘心就這麼被看低了去,卻也不敢真個說出些什麼頂撞他的話,到了最後,我瞧他麵上也沒動什麼聲色,隻將視線從我身上給移了開去,見他這般我便也有些心虛地不敢看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要做些什麼,明明不想忤逆他,明明跟自己說了逆來順受,卻又不知自己到底是在發什麼神經竟然還因為這麼一句沒什麼所謂的話便就這樣和他使起了小性子……
“你雲世叔昨日帶了殷姑娘先行了一步,為師想著,若你沒什麼再想去的地方,再過個幾日,咱們也該回島了!”平淡的聲音說不上有多溫和卻也說不上有多冷冰,卻緩了我那微亂的心……
“師父決定便好!”我倚著床,仰望著他,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這一上一下之間,求取平衡著實不易,我便也由了它去,隻在看了他眼中那意味不明的波瀾之後挪了眼揪了胸前錦被來悶聲道:“師父若無其他事的話,徒兒便要睡了!”
“睡了那麼久還沒睡夠?”他有些哭笑不得地坐了下來望了我如是說道,聞言我仍坐在那兒也不知該怎麼回話,卻聽他又說:“我還以為你會大清早地起來去抓蜘蛛呢!”
“抓蜘蛛?抓蜘蛛作什麼?”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不明就裏地如是問道,卻聽他說:“今兒個是乞巧節!說來你及笄之年將近,怎麼自個兒卻好似對這些女兒家的玩意兒一點兒都不上心?”
“我哪裏不上心了,隻是對那些個蜘蛛之類的牛鬼蛇神不上心罷了!我上心的呢!是這個!”說著我便抬了手舉到他麵前指著那串鳳血玉道:“這才是正經的女兒家該上心的東西!那什麼蜘蛛結絲可求姻緣的話我可不信!”
“就你這樣的,往後還想嫁個好人家?”他略有些哭笑不得地瞧了我坐下如是說道,聞言我便好笑地看了他說:“師父你別那麼迷信啦!要是隻有使蜘蛛結絲才能求個好姻緣的話!那我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啦!我第一怕蜘蛛怕蛇!第二怕老鼠怕蟲!所以你若是硬要我去抓蜘蛛的話呢!我就寧願自己一輩子嫁不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