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掩映,帷帳徐晃,在闌珊的月夜下泛著星子般的光芒,我好像看到,在那樣旖旎的夜色裏,我倚在師父的懷裏,雙頰通紅地喘息著,迷離的大眼中溢滿了一種不知名的情緒,他攬著我的腦袋撫著我的發,嘴唇一張一合地不知在喃喃說著些什麼……
“嗬!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妖你妹啊!”翌日清晨,我便是在這樣一句低沉的呢噥聲中緩緩睜開眼來的……
“見鬼!”我還未起身,便已一巴掌拍到了自己臉上,這是哪個殺千刀的做哪門子的春夢啊!
回視周圍一圈,我這才漸漸明了,想起了昨夜醉酒後的荒唐舉止,似乎也沒比上回師父好到哪裏去!看起來南宋時候的釀酒技術和酒精度數,果真是要與千年後的成天壤之別了……哎!古人誠不欺我也!輸給先民也沒什麼好冤枉的!老子認了!
我起身,撇撇嘴,正想抬手伸個懶腰,卻在瞬間看見了那飄逸的虛幌圍梁,那本不屬於我房間帷幔上的竹青色……
我眨了眨眼,想了想那我好久沒看到過的紫色紗帳,怪想念的……
我再眨眼,繼續抬手伸懶腰,想著會是誰那麼不地道換了我房裏的簾子也不給我說一聲……
我眨完眼,細細回顧了這房間一番……
“啊!”
於是,這桃花島天剛微微亮才醞釀孕育而出的寧靜和諧便被我這驚天泣血的咆哮聲給徹底粉碎了個全……
“小……小師妹?”第一個火急火燎跑過來的是我那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陳師哥,隻是……
“你怎麼在師父房裏?你們昨晚幹什麼了?”他隻是一瞬間的呆愣失神,隨後那陰翳的臉色我便就不敢恭維了,看著他那強自隱忍的表情我便有些無語道:“額!師兄!不是師妹我說你!雖然直接是件好事,但是,也沒你那麼直接的呀!”
“少給我廢話!我向來就是那麼直接!”哎!不得不說師兄強勢起來還真有那麼點樣子!隻是,他見我不開口,便像是誤會我默認了一般,竟自失神喃喃了起來:“你們昨天……”
“昨天是我生辰!”我頗有些無力地如是解釋道,他聞言便也是緩下了臉色沉沉道:“我知道!”說著又見他忽的抬起頭暴怒地盯著我恨恨道:“可是生辰又怎樣?生辰你就能和師父……”
“我喝醉了師父看我睡得沉才沒挪我的!”說罷我便低咒了聲自己蠢,大清早的叫什麼叫!擾人清夢不說還搭上了自己!
“昨天師父開了壇雲世叔新釀的桃花酒!我不知它酒性會那麼烈!喝過頭了!”我繼續解釋著,嘴唇有些哆嗦,心下也是無比的懊惱。
“那你睡這兒,師父他……”看他那閃躲的眼神一副接受不了的萎靡樣我便不由得來氣!開了嗓便教訓道:“哎呀你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啊!被師父聽見了當心你的腦袋!”
就這樣,我們僵持在師父的房裏,誰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直至日落西沉,才見大師兄帶著幾個倒黴孩子進來與我說:“找了半天都不見你人影,原是在這兒!怎麼來師父房裏了?”
“額!師父呢?”我絞著手有些心虛地問他道。
“師父出島了!可能去找七爺了吧!聽說他回媥雨樓了!興許師父也是去哪兒了吧!”他攤了攤雙手略略思考了過後如是說著,見我低頭不語,便又狐疑地問了句:“怎麼?師父沒留下來給你過生辰?”
“師母比較重要啦!”我抿唇,輕輕扯出了個淡淡的微笑朝他如是道,他見了我這般,竟似有些惱,便自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麼?”我雖不知他何故於如此語氣,卻也還是淡淡地回了他道:“我跟師父去過媥雨樓!”見他果真停頓,便又繼續道:“認識了一個叫雨柔的女人!她跟師父關係還不錯!”
“風姑娘?”他終是詫異地望了我,聞言我也便笑開了道:“瞧!你都知道!或者桃花島馬上就要有喜事了!”
陳師哥的臉色還是有些沉悶,我便半開玩笑地拉了大師兄近身朝著他故作惻然道:“你二師弟不知吃了什麼春藥發什麼瘋!又抽了!你幫我好好勸勸他吧!”
“哦!對了!忘了和你們說!我和雨柔姐姐還是有些情分的!不想往後師母給你們臉色瞧的話!就待我好些!”臨走前,我眼珠一轉,嬌俏地留下了這麼一句便徑自輕飄飄地走了。
“師妹!”身後人一聲無奈奈的呼喊,我便也隻得回轉過了身微有些不耐煩地道:“大師兄還有何貴幹啊?”
“你的生辰賀禮忘了取了!”他往那桌上一指,赫然便是師父留下的白底琉璃漆的玉簪盒,盒邊是我昨個兒托大師兄出島買的一些金絲銀線,我不知他所指到底為何便一股腦兒地全揣了起來向他道:“多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