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君墨微蹙眉,不願在此話題上過多費神,適時提醒:“行了吧,都別再多說了。不過,值得高興的是,還是笨丫頭懂我。不過,李管家說的也有道理,既然那新來的有報恩之心,倒也是件好事。隻是…這樣吧,李管家再讓他自行選擇一次,是否緩幾日再來入府?也由著他考慮而定。李管家你先且退下去吧,我與王妃出去散散步。”
“我說的,也不過是考慮…人之常情,看來還是窮人較為堅強,遇到這種傷心事,還能在短時間內調整好心態,隻為求得一個飯碗。”冷月說到這,忽地想起了楊媽告假回鄉前說過的話,不過,她是為悼念那親人家的老大娘,而這新來的楊鴻濤則是悼念逝去的表親,相同的是協助料理親戚的後事,不同的是,一個是專程告假,另一個是有休假的待遇卻不利用。
“呃…王爺、王妃的話,屬下謹記於心,這就去辦。”李管家有些後悔、今日答應讓楊鴻濤即日入府就職一事,顯然這決定有些倉促,但事已至此,唯有走一步算一步,觀察數日再作定奪。
待李管家躬身作禮、轉而大步流星地邁開步伐,離開他們的視線後,南宮君墨暗下斟酌,剛才冷月的一番長談,雖是無意地順口提及,隻是讓他卻覺得有些莫名地疑惑。
“一般情況下,世人顧著傷懷之事,早已費了心思,大半已是無閑心再談其它。不管是報恩心切,還是急功近利,又或者其它緣由,都得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咱倆的想法大抵相同,都是為他人著想,隻是別人不一樣領情,畢竟人心隔肚皮,我們也不必去猜測別人的想法。走吧,不再為他人費神,我們出去走走,晚些時間再回來。”南宮君墨穩步向前,近於她身邊,彼此四目相對,心領神會間,他輕輕牽起她的右手,轉身而緩步向府外行去。
聚賢堂內,無論李管家如何好言相勸,楊鴻濤還是執意堅持、要即日起留在墨王府幹活。後來李管家自知拗不過他,亦隻能再次答應了下來,也給他安排了住處,便是竹語苑,那裏離戀雪閣較遠。
冰紋早已依從李管家的吩咐,先把竹語苑收拾一遍,以供這新來的仆人居住,雖說明知其職是為打雜,有些活兒也該其親力親為,可畢竟人都有同情心,何況她聽說他家境貧寒,今日本是為親戚逝世之事前來報信,卻顧不得世俗禮數,急於入府討得這份差事,如此一想,更是覺得此人處境艱難,自己能幫則幫。
楊鴻濤在李管家的指引下,徑直而行,不一會兒就獨自尋到了竹語苑。他見一房門敞開,步步臨近,靈敏地聽到裏頭有細微的聲響,隨即駐足在門外,悄然地往裏探視,見正是那與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冰紋,確定隻有她一人在場時,唇邊不由勾起一抹淺笑,玩心大起。
因李管家剛才有說過,已交待冰紋來打掃房間一事,所以楊鴻濤自然知曉這眼前女子的名諱。他貌似平靜地邁步入內,順手關上房門後,轉為吃驚之態,明知故問道:“啊,原來冰紋姑娘還在這裏幫著收拾呀,多謝了!我剛還以為沒人在,因今日過度傷神,導致一時頭昏,就想著到這榻上躺一會兒,還請冰紋姑娘見諒,多有冒犯!”他雖說如此說,可是壓根就沒有去開門的意思,隻是走近兩步,裝著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按在桌案上,看似東倒西歪的。
冰紋轉瞬間正巧瞧見他舉步艱難的樣子,一臉擔心地走近他身邊,立馬伸手將他攙扶,關心道:“這位大哥,你還好吧?嗯…既然同處墨王府,以後我還是叫你鴻濤哥哥吧?”
楊鴻濤順勢將右手輕搭在她的肩頭,假裝道謝:“我沒事,多謝冰紋妹妹,隻是頭痛乏力,借個肩膀一靠,感覺已經好了八成,沒事,不用管我,過一會兒就可以了。”他是故意靠近,怎麼說他也算得上是俊俏的男子,沾花惹草的能力,自認還是不錯的。
“要不,我扶你過去,到榻上休息吧,免得站得太久,反倒體力不支。興許是為親戚之事傷心過度所致,要不就跟李管家商量下,告假一兩日後再來應該也是可以的吧?”冰紋小心地扶著他,隻為讓他有所依靠,免得重心不穩,要是摔倒可就麻煩了呢。
楊鴻濤決定施美男計,故意低著頭,隻為將俊朗的麵容靠近,暖聲說道:“好,那就有勞冰紋姑娘了,請恕我失禮了。對了,我初來乍到,生怕對府裏的布局不熟,哪天不小心走錯什麼地方,比如說,誤闖王爺和王妃專屬的地方,或是什麼機密要地。不知冰紋姑娘能否告知一二,因為對於我們窮人來說,這個飯碗來之不易,更須好好守候,或許得讓姑娘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