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宮就是玲妃,怎麼怕了?若是你跪下來求本宮,說不定本宮會留你個全屍”。
“要我跪你?”沉夕嗤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天地之間,能讓她屈膝跪下的,隻有一人,師傅。
“我怕我跪了,你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南天佑沒有教教你什麼叫尊天敬地嗎?”
“你…你…放肆 ”那玲妃伸著蘭花指氣極的看著沉夕。
“玲妃姐姐,這賤人太囂張了,簡直不把姐姐放在眼裏”
“就是姐姐,您現在可是後宮之首,就連雲妃都得看您三分臉色,這賤人竟然辱罵姐姐您”
“那雲妃算是哪棵蔥,一個青樓妓子,一個棄婦罷了,哪裏能跟玲妃姐姐比,更別說這個礙眼的狐狸精了”
“誰說不是,這賤人一看就是狐狸精,準是來勾引皇上的”
沉夕聽了不但不氣,反而將唇邊的笑意擴大,鳳眸流轉,顧盼間不知迷醉了多少人的心,就連那十多個萬裏挑一的女子都忍不住被那絕代風華所吸引,險些忘了心中的嫉妒和刁難。
正在此時,殿外太監尖細的嗓音傳入,所有人才驀然回神。
“東明國主東明王爺到…”
久候殿門的奴婢跪了一地,所有大臣的嬪妃紛紛起身迎接,沉夕依舊看著正清殿前方,身後的人事絲毫不受影響。
“恭候東明國主,東明王爺多時了”
“國主王爺請上座”
東淩破和東弧破並肩走入,那威嚴的正清殿內立刻多了些屬於皇室的華貴氣息。
東淩破仍舊帶著淡淡的溫和笑意,隻是眉宇中似乎有些疲倦,俊逸的臉龐有些消瘦,但仍不掩獨屬他的王者氣息,一舉一動,盡展王者之風。
東弧破剛毅的臉龐冷冷的,眼中戾氣似乎少了許多,天下人公認的東明戰神身上此時似乎多了一絲不屬於冷血無情的溫柔和期盼。
兩人隨著侍從的指引,徑自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可進來殿門沒走幾步,便看到了那個一身鮮紅,掛著如瀑黑發的背影。
那個背影,那個背影…
不是他們熟悉的白色,沒有他們熟悉清冷淡然,可是,那個背影,他們確實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那個背影,依舊高傲,依舊清冷,是她,是她。
是那個讓他們日思夜想的人兒啊。
“夕兒…”
初見的激動,讓兩人忘了身份,不由自主的同時驚叫出聲時,卻恍然發現,他們,沒有了叫她名字的資格。
聽到喊聲,沉夕緩緩轉身,鮮紅的裙角劃出一個美麗的弧線
那是一張令天地失色的容顏,帶著一抹勾人心魄的笑容,那一個轉身,似乎過了千年萬年,轉身後麵對他們的,是那張他們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顏。
第七道封印,沉夕恢複本體,容顏自然不是原先的那個沉夕,卻始終帶著原先沉夕的幾絲影子,所以,東淩破和東弧破的印象中,還是那個他們最熟悉的沉夕,可是,這樣絕美的沉夕,他們也是見過的,就在她成為鳳凰靈主的那日。
“夕兒…”
“夕兒…”
這次,他們隻是低低的喚出口,為的隻是確認,她,是不是他們愛的夕兒。
她是,她明明就是,隻是他們,不想承認罷了。
瀲灩雙眸含笑,沉夕對東淩破和東弧破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笑容中,就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隻是朋友,無關情愛,隻有釋然。
“好久不見”
紅唇輕啟間,三人相視,卻已恍如隔世般遙遠。
東淩破突覺胸口悶悶的,喉中泛上一股腥甜,好久不見,嗬嗬,好久不見,她竟然如此淡然的說出好久不見,她,真的放棄他了,不,應該說是,不愛了。
東弧破冷厲的雙眸中立刻現了一絲沉痛,卻很好的掩飾了,他是最沒有資格痛苦的一個,給了她那樣的苦痛,他隻能獨自活在寂寞和自責中慢慢品嚐思念的滋味,他,連愛她的資格都沒有了。
玲妃和那幾個妃嬪的視線來回在三人身上逡巡,不明白三人到底什麼關係,為何見麵卻是如此一副詭異且令人思索的畫麵。
玲妃父親是兵部尚書,自小對各國的情勢也是聽聞了不少,還未出閣時,她耳邊便時時聽到那個可以和他們南晴戰神並列的東明戰神,傳聞他嗜殺成性,傳聞他冷血無情,傳聞他六親不認,傳聞他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以血為引以肉為食。
真的見了,他或許嗜殺成性,因為他眸中仍舊帶著戾氣,他是冷血無情,因為他滿身冰寒之勢,可是,那是什麼,眼中隱含的情意,欲言又止的薄唇,隻因為那個一身妖嬈的紅衣女子。
東明國主,她也是聽過的,據說他勤勉治國,據說他以百姓為天,據說他感動鳳凰神女賜東明百年祥和,她認為,他該是一個開明清朗的君主,該是睥睨天下,就如他剛剛走進來一樣。
可是,看到那個全身魅惑的女子,他竟然驀然變了,他變得卑微變得小心翼翼,雙眼中聚滿悔恨和思念,他哪裏還像一個君王。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可是不管是誰,沉夕在玲妃心中已經形成了陰影,東明國主和東明戰神隻是一眼,便被她勾了魂魄,若是她的君主呢?如此一個絕色妖媚的女子,若入了南晴後宮,以後怎可能還有她的地位。
不,她絕不允許這樣的是發生。
玲妃朝坐在一幹大臣之中的父親使了一個眼色,兵部尚書立刻會意。
肥胖的身子顫顫巍巍起身,朝著殿前守衛的大吼,“哪裏來的妖女禍亂我南晴宮廷,還敢迷惑我南晴的貴客,來人,將這妖女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