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肇躺在冰涼的圓台上,閉著眼聽這小妖女自言自語,憶起沈璧嚴將那藥丸交給他時的嚴肅神情,心下一歎——果然是知妹莫若兄啊。
璧嘉臉上掛著奸計得逞之後的狡詐笑容,抬腿伸臂,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出去見見太陽。
龍沈二人來了之後,璧嘉就不曾到洞外走動過,悶得險些要生出蘑菇來了,今天龍天肇送上門來,逼得她不得不將看家的本事全都用上,盡顯妖精本性。
可惜得意洋洋的玉劍妖精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忽覺兩股真氣灌入琵琶骨,頓時四肢百骸皆是綿軟無力,真氣渙散,無法運走,唯獨思維尚且清晰,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軟綿綿的癱倒下去。
璧嘉闔上一雙杏眸,隻等著自己重重的跌在那冰冷濕滑的地麵之上,卻忽而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急忙睜開眸子,隻見眼前之景一轉,自己竟被打橫抱起。而偷襲她、抱住她的,除了剛剛被自己下藥迷暈的龍天肇,還能有誰?
“你……”璧嘉困惑的眯起雙眸,下毒之事,她從未失手,且剛才她親眼見那龍天肇將茶水一飲而盡,要藥量足夠他睡到日落,他怎可能此刻就轉醒?
龍天肇將璧嘉放在圓台之上,伸臂扯過那狐皮來裹住她的身子,自己落座後,又將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你你你你你……”璧嘉被龍天肇這一係列的動作驚得語無倫次,不但漲紅的俏臉,連一向伶俐的口舌竟然也打起了結巴。
“莫怕,我隻是鎖住了你的琵琶骨,讓你經脈不暢,渾身無力而已。”龍天肇調整了姿勢,叫她在他懷中靠的更舒服。
璧嘉艱難的抬起眸子,直對上那一雙深潭似的黑眸。眸中看不出情緒,隻是靜靜的盯著她瞧。直瞧的璧嘉一陣尷尬,急忙落下眼簾,再不敢去觸那溫良如水的目光。隻是小聲問道:“你……你是怎麼醒過來的?”
龍天肇卻不應她,抬手用二指牽著她精巧的下顎,迫她抬起頭來與他對視,那杏眸中有困惑,有惱怒,有不甘,獨獨沒有一絲歉疚。
“你可還記得那夜在棲霞幻影閣邊,我對你說過什麼?”
那雙杏眸怔怔的望著他,似是未聽懂他的話,片刻之後,眸子中才閃過一道光暈,繼而又盯著他胸前的盤扣,緊緊抿著櫻唇,仍是一言不發。
龍天肇見她這模樣,便知她定是知曉他指的是哪一句話,看她那倔強抿緊的唇瓣,心知若是不拋出些餌料,她是斷然不會回答他那問題的。
“你回答我的問題,我便告訴你我是如何避開了你的毒茶湯。”
果然,此言一出,那杏眸中一道淩厲的目光飛快的掃過他的臉龐,秀麗的鼻子中哼出一個鼻音後,柔嫩的唇瓣才吐出一句生硬的回答:“乖乖等你!”
龍天肇鬆開她的下顎,卻在她光潔的額上狠狠彈了一下,痛的她蹙起了秀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妖精,一點都不聽話!”
他低眸瞅著她,薄唇上揚,語氣中是責備也是寵溺,無端端攪的她心中亂紛紛的,不覺間竟是紅了臉頰,
“璧嚴兄臨走時給我留下了幾粒藥丸,說是世間的毒,五成可解,囑咐我見你之前定要服上一枚,果真有用!”
龍天肇實言相告,卻惹來了璧嘉澎湃的怒氣。
沈璧嚴啊沈璧嚴,你隨隨便便將我許了人家,又不尊師命將外人帶進穀來,居然還將我親手配製的清朗乾坤丸給了龍天肇,教他用這個來對付我,你非要與我作對不可麼?早知今日,我當初就應該挑唆靨姊姊嫁給那個顧長空!
龍天肇看璧嘉氣的臉色嫣紅的,連睫毛都在微微打顫,模樣倒煞是可愛,忍不住低下頭來,在那紅彤彤的腮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