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這會並沒有失望或者沮喪的表情,似乎從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就從未在她身上看到這樣的情緒。
她若不是在強顏歡笑,就是樂觀過了頭。
還是說她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會贏?
陸君庭看著手中的羽箭。
不可能。
贏的人,隻會是他!
他定了定心神,看著前方的銅壺,慢慢衡量角度。
羽箭從他手中飛出,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一下子紮進了原本六支箭的中間,雖然隻是勉強進了半支,顫巍巍地搖搖欲墜,但很快便定了下來,穩穩當當地立在了壺上。
這一次的掌聲比先前的哪一次都要熱烈。
陸君庭投壺進了四箭,蘇向晚隻有三箭,而壺口已經無法再容得下多一支箭,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蘇錦妤和蘇蘭馨還沒來得及上前道賀,就見幾個貴女已經先一步上前跟陸君庭說恭喜了。
眼瞧著他身邊環繞鶯鶯燕燕,方才自己煞費苦心,冒著得罪蘇遠黛蘇蘭馨的風險做的那事,蘇錦妤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覺得陸君庭會贏,有一部分也是因為她出手擾了蘇向晚。
其他人見勝負已定,都作勢要走。
蘇遠黛走到蘇向晚麵前,麵色顯然帶有責怪:“才一會沒盯著你就開始鬧騰,不惹出點什麼事來都不舒服是嗎?”
魏雅寧連忙幫蘇向晚解釋:“蘇大小姐,方才的情況實在有些不得已,都是那宸安王世子要同她為難。”
“你不必幫她解釋,她是如何我自是清楚。”蘇遠黛抿緊唇,“在家胡鬧也就罷了,到了宴會上依舊這般不知輕重。”
她不止生氣蘇錦妤和蘇蘭馨胳膊往外彎,算計自家姐妹。
更生氣自己沒有看好蘇向晚,這麼一會的功夫,又看著蘇向晚落了他人為難。
魏雅寧歎了口氣。
蘇向晚手中拿著羽箭,看著那銅壺,不知道在想什麼,蘇遠黛並非是真的責怪她,所以她沒有怎麼在意。
剛才她先發製人投了一箭,雖然規矩上不妥,當也是看準了陸君庭會大方地承認下來。
那壺口計算起來,勉強隻能容得下七箭。
所以在必中的情況之下,她先開始的贏麵比較大。
中間出了失誤,但現在這種情況,未必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賭注是什麼?”蘇遠黛開口又問。
魏雅寧見蘇向晚不說話,以為她不敢出聲,幫著答道:“晚晚方才同世子打賭,為了北方雪災,要去寺廟裏齋戒祈福七七四十九天,以表誠心。”
“你……”蘇遠黛連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向晚這份心意真的難得。
但寺廟那種地方哪裏是一個閨閣千金能待下去的地方,不然之前蘇錦妤和周姨娘也不用費盡了心思也要留在府裏。
她也不會看著蘇向晚去寺廟的。
“我幫你去同世子好好說,今日玩鬧,若是他肯大方揭過,便可當你是一句玩笑,不必計較。”她凝著眉。
蘇向晚不解地抬起眼來:“大姐,勝負還未定下,當場裁判都還沒判決我輸,我還有機會。”
她的聲音不大,卻正好傳到陸君庭的耳朵裏去。
他原本就一直注意著蘇向晚這邊的動靜,想著她這會輸了,指不定是要哭了,更等著她來找自己求情。
等來等去,卻聽到了這句話。
“蘇三小姐還不認輸嗎?”陸君庭搖了搖折扇,語氣帶著幾分嘲諷。
都已成定局了,她就是天生神力,也不可能在那個壺裏多投進一個箭。
有些人聽見陸君庭的話,看著蘇向晚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