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元思大喜過望,連聲音都帶著激動。
與他同行一塊前來的,還有豫王府的親兵。
趙容顯失蹤四天,豫王府上下發動人手,不眠不休尋了四天。
總算是趕在了臨王之前找到了人。
好在趙容顯還活著。
元思上前,忽然發現趙容顯身上的傷,“王爺,你右肩受傷了。”
所幸為了以防意外,元思把藥師也帶了過來。
“永川,快上來為王爺看看。”
永川是豫王府的藥師。
他翻開趙容顯的衣衫,仔細看了一下。
似乎發現了什麼,永川出聲說道:“王爺,這是你自己尋的草藥嗎?”
趙容顯看向他,“草藥有問題?”
永川搖了搖頭,“倒是不曾有問題,這裏麵有一味草藥紫金龍,的確可以用來止血消炎,可另外兩樣,應該隻是普通野草,屬下才疏學淺,或許還不明白混在一塊的用意。”
元思出聲:“可對王爺有害?”
“這應是無害的。”永川回道。
趙容顯挑起眉來。
哪有什麼其他的用意,這草藥想來都是蘇向晚胡亂搭配,誤打誤撞罷了。
嗬,好在他命大,沒有被她敷上毒草。
見趙容顯無恙,元思趕忙就道:“無事便好,王爺,此地不宜久留,臨王的人已經跟了上來,我們須盡快離去才行。”
火堆還在燃著,熱氣不散。
短刀放在顯眼的位置,還沒人回來取。
元思見他猶疑,以為趙容顯是落了東西,連忙上前將短刀執回來。
“王爺,該走了。”他催道。
趙容顯出聲道:“等等。”
元思不明所以:“王爺,可還有遺漏?”
他搖了搖頭。
本來便沒有帶什麼東西,自不會有遺漏。
永川心思細,他敏銳地發現了一些異樣。
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雙份的,證明除了趙容顯,此處還有一個人。
“王爺是否在等人?”永川開口問道。
等人?
元思愣了一下,“可是蘇家的三小姐?”
同趙容顯一起跳下鴻溝的人,隻有蘇向晚。
他既然活著,興許蘇向晚也還活著。
比起蘇向晚也活著,他更加驚訝的是,趙容顯居然能平和地跟她相處幾日。
她不是趙容顯想殺的人嗎?
永川對趙容顯十分了解,這些搭好的窩和支架,絕對不可能出自趙容顯之手,當然也不是說趙容顯不會做這些東西,隻是在風格上有些差異。
所以他第一眼以為,這裏還有另外一個男子。
眼下聽元思所言,那人似乎是個女子,他也忍不住麵露訝色。
據他所知,除了武將家行軍打仗吃慣苦頭的女子,是做不出這等事情來的。
可天子腳下的名門,哪有一戶姓蘇的武將。
元思感覺趙容顯會否認,然而他隻是道:“本王若是走了,她獨自遇上臨王的人,定活不了。”
元思驚訝更甚。
他沒聽錯吧。
趙容顯居然在擔心她的安危?
他什麼時候會管旁人的死活了,還是得罪了他的人。
元思的眼神讓趙容顯覺得不快,他淡聲道:“她救了本王的命。”
短短一句,當作解釋。
其實他本也不必解釋,隻是不喜歡引起無謂的揣測。
這個理由連永川都說服不了。
趙容顯性情偏執孤冷,就算是旁人救他一命,他優先考慮的還是自身的安危利益,明知道臨王的人接近在即,他還想冒險留在這裏等,這個理由說出來別人可以理解,他們這些跟在趙容顯身邊多年的親信卻不能理解。
他肩負重任,很早就知道他的安危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安危,更牽係底下無數追隨他的將士性命,所以隻要那人對他有威脅,就是救命恩人他也能毫不猶豫地下手。
元思顧不了蘇向晚。
趙容顯一旦出事,就是賠上整個蘇府也不足夠。
“太危險了,王爺,不如你先行離開,我留在這裏等她回來。”元思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趙容顯不為所動。
元思不會等,他太了解元思了。
在人手有限的危險麵前,他首先考慮的絕對是他的安危。
“不必,再等一下。”他出聲道。
曆來他決定的事,鮮少有人能動搖。
他依稀記得,蘇向晚出去之前,還高興地說今日也許不必吃蘑菇。
他沒被什麼人關心過。
不知道關心別人和被人關心是什麼感覺。
追隨他的人眾多,諸如元思永川之流,更多的是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