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參加龍舟賽?”蘇向晚訝異道。
顧婉笑得很爽快,“方才我聽母親說,今年這龍舟比賽有一些改變,為了增加一些可看性,各府的公子都可以下場助興,增長士氣,這種場合怎麼可以少了我呢。”
想一想,主子都在龍舟之上,這些下屬還不瘋狂地表現一番。
比起那些劃手,大家更想看名動京城的各家貴公子,可不知道要精彩多少。
“各府的公子……”蘇向晚好似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連腦子也有些轉不動了。
蘇遠黛也問道:“也就是說臨王殿下也會親自下場嗎?”
顧婉點了點頭:“趙昌陵,趙容顯,我大哥顧硯,陸君庭,還有蔣流……”她一個個數來,除了身體狀況實在不佳的許和玨,各家的公子都到齊了。
光光列著這場麵,都知道如何的壯觀。
這種場景,可不是隨便就能湊上的,更別說還是比賽。
這一遭誰會拿到第一,可就真不知道了。
蘇向晚心上起伏不定,連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對於畏水的趙容顯而言,這次改變的比賽規則,對他太過不利了。
龍舟在水麵疾速奔走的時候,本身會出現的危險性就更高,這條運河的賽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到了河中央之後的他,就是案板上的一塊肉,還不任人宰割?
哪怕配備了足夠精幹的護衛,這畏水的秘密,也就藏不住了。
蘇遠黛出於好意,開口出聲:“這下水了的龍舟不長眼睛,著實有些危險,顧大小姐這般前去,實在有些危險。”
顧婉不以為意,“順昌侯府就沒有貪生怕死的。”
“顧大人是代表順昌侯府出賽嗎?”蘇向晚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顧婉理所當然地點頭,“他是侯府嫡長子,那是自然的事啊。”
所以顧硯不可能在趙容顯身邊保護他……
蘇向晚想起他說的話,知曉他畏水的人不多,想來應該是真的。
他眼下身邊可用的人確實不多。
顧婉瞧見蘇向晚麵色凝肅,以為她是擔憂,連忙就道:“不必擔心,萬事還有我大哥擔待著,他會看著我的。”
蘇向晚拍拍頭。
她在這裏擔憂個什麼勁,被逼著逼著還真把自己當豫王的人了,下意識就幫他煩惱起來,莫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虐出粉來了!
她收回心神,把不該她操心的心思壓下去,“這規則一改,雖是讓龍舟賽精彩不少,可對於金貴的公候王爺而言,還是十分危險的,顧大人……他難道也不擔憂豫王殿下的安危嗎?”
顧婉笑了,“這規則就是趙容顯改的,他自個都不怕,輪得到我大哥瞎操什麼閑心。”
蘇向晚被驚住了。
“規則是他改的?”
“對啊。”顧婉理了理衣襟,“不是滿城風雨地說他畏水嗎,如此一來,諒那些造謠的鼠輩,也就無話可說了。”
“他就是要光明正大,眾目睽睽地告訴大家,他不畏水。”蘇向晚輕輕吐出話來。
釜底抽薪,才是一勞永逸杜絕流言的法子。
“我就說他不可能畏水。”顧婉一副我早就料到了的得意。
不可否認,這真的是一個特別好的辦法。
但前提是,他真的不畏水。
一旦弄巧成拙,他反而會把自己的弱點,公諸於眾。
如果再有居心叵測之人,趁機對他暗下殺手,簡直就是天賜的良機。
他這可真是……
拿命的冒險。
龍舟已經列在了水麵上,蓄勢待發。
顧婉意氣風發地抬起頭來,“等我給順昌侯府,爭個臉麵回來。”
蘇向晚點頭微笑,“好的。”
顧婉出去不久,蘇向晚也起身走出了船艙。
甲板上熱意蒸騰得厲害,熱風一陣一陣從河麵上撲麵而來。
十六艘龍舟齊整地列在河麵,十六個隊伍,十六個不同的顏色,看著氣勢恢宏。
妃紅色的隊伍,在中間尤為顯眼,混著驕陽,仿佛連血氣也跟著火熱起來。
趙容顯就站在最前麵,風將他的衣訣吹得翻飛,他神色睥睨,蘇向晚忽而就想到了一個詞。
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