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麵色平靜,他是禦前護衛,身上自帶一種處變不驚的穩重之勢。
武功高強,又是順昌侯府的嫡長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禦前護衛,加上他不好通融不好相與,所以大家對這個顧大人總是心懷幾分敬畏和忌憚。
在外人麵前,他總是像鋼鐵一樣冷硬,是以有讓人不可親近的壓迫之感。
他著過幾次蘇向晚的道,所以眼下神色不由得多加了幾分警惕之色。
他很自然地看了看眼前的座位,示意蘇向晚坐下。
“是我約你來的,不是妍若。”
他不喜歡虛與委蛇,雖然約蘇向晚出來的方法不怎麼磊落,但眼下他也很坦蕩。
蘇向晚看他坐得端正,心下笑了笑,麵上卻還是驚慌的神情:“顧大人怎會無故約我出來?”
她目光躲閃了一下,好像坐不住的模樣,“妍若呢?”
顧硯一下子就察覺了蘇向晚的異常。
人說做賊心虛。
若說原本他不過是疑心了一下,眼下就能肯定蘇向晚有事瞞他。
不然怎麼會看見他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妍若在家中被禁了足,短期內蘇小姐都見不到她了。”顧硯想的很簡單,他覺得隻要蘇向晚聽見顧婉被禁足,肯定就知道沒人能幫她,接下來也能有利於他的逼問。
這句話似乎是什麼不得了的話,蘇向晚的臉色都白了,連端起茶杯來的手都是顫的。
“她……她被禁足了?”
顧硯覺得她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正常來說,顧婉禁足是稀鬆平常的事,為什麼蘇向晚好像是見鬼了一樣。
蘇向晚怯怯地問他道:“隻……隻是禁足嗎?她……”
她似乎怕極了,生怕被瞧出什麼端倪,不敢再說下去了。
顧硯眉眼一厲,“她怎麼了?”
蘇向晚搖搖頭,“沒……沒什麼,我隻是擔心她而已。”
她極力地表現出風輕雲淡若無其事的樣子,然而在顧硯看來,她著實太勉強了。
那遊移不定的眸子,還有下意識交握著的手,都暴露出她內心的不安。
顧硯雖然不是有什麼心眼的人,但犯人卻是見過不少的,也參加過不少的審問,當下就意識到蘇向晚是隱藏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此事興許跟顧婉離不開幹係。
他定了定神,慢慢道:“你擔心她什麼呢?她不是好好的嗎,有什麼好擔心的。”
蘇向晚靜默了一下,偷偷地抬起眼來看了一下顧硯的神色,顧硯敏銳地捕捉到了,不過他當做自己毫無所覺的模樣。
她這才開口:“她……她真的沒事嗎?她……她做了那樣的事……”
蘇向晚這麼試探,是在聽到顧硯撒謊說顧婉被禁足順水推舟說的。
其實顧婉離開京城,她想了兩個可能。
一個是顧瀾為了對付她,設計了顧婉,逼得顧婉離開了京城。
另外一個則是顧婉一時衝動,對顧瀾做了什麼,顧硯為了保她,這才送她離的京城。
這兩個可能的性質不同,蘇向晚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才好謀劃接下來的事。
顧硯的心猛地一沉。
蘇向晚居然是知情的。
他心下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憤怒:“你如何知道的?”
顧婉這事壓得緊,甚至在出事的第一時間他就控製住了局勢。
侯府的大小姐要謀害二房的姐妹,這個罪名可不是尋常一句家中姐妹爭鬥可以抹平的。
若非顧硯動作迅速沒能等聶氏發難就把人送走,聶氏能把顧婉送進大理寺去。
顧婉這回對顧瀾是切實動了殺心的。
蘇向晚沉默著不開口了,似乎被顧硯嚇到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