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看著王府風光,但其實踏進去就代表著半隻腳踏進災難和麻煩的中心,尤其他是豫王,權傾朝野卻不得人心,正是眾人虎視眈眈的點,誰敢站他旁邊,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元思謀劃得很好,他要借蘇向晚回王府,但是他沒有坦白的一點是,他回了王府,就絕對不會顧她的死活了。
蘇向晚方才真答應了,等著她的隻有死路一條。
但這並不是全部。
趙容顯讓她進王府,還有另外的原因。
他破罐子破摔的想著,不過就是一個妾室的位置而已,她若是能挨下去,那便讓她留在身邊好了,要是沒挨下去死了,那也是她自己的命。
就像集市上看見好看的花瓶,他要是高興就買來留著,不高興也隨時可以扔了。
犯不著為沒買到這個花瓶記掛著。
他隱約的又想,她進了王府,安守本分聽話地待著了,不生出什麼作妖的心思,他也還是能容得下她的,到底前前後後她救過他三次的命。
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異常,他也一並收拾了不必再去理會。
然而她卻沒有上當,很聰明地拒絕了。
趙容顯的心中一陣陣地發緊,一種名為高興和一種名為失落的感覺交叉彙聚了進來。
她果然一如既往地惜命又聰明,可為什麼不願意為他冒險?
這一刻太安逸了,除了馬車飛馳著的聲音,這方天地間兩人麵對麵對著,哪怕是裝作看不見,也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她就在觸手可及的麵前。
這些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思緒,撕扯著他立得高聳入雲堅硬的鎧甲,瞧見了一絲縫隙就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
她到底是不是喜歡我?
他忽然變得很在意這個答案。
疾馳的馬車就在此刻猛然停了下來。
蘇向晚對著一陣巨大的慣性,下意識地朝前撞去,好在趙容顯伸出手來扯住她,暫且穩住她,這才避免了一個撲出去的下場。
這個動作極其自然,自然到兩人都沒意識到什麼不妥。
當然哪怕有不妥,兩個人的心神也都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之上。
永川扯著韁繩,外頭的馬傳出一聲尖嘯,一陣動蕩傳來,蘇向晚堪堪地扶緊了馬車的牆壁才能坐穩,她有些擔心紅玉,第一時間就是挑開簾子去看。
紅玉閉著眼睛,顯然已經暈過去了,永川看也不看地解釋道:“隻是讓她睡一下。”
趕車的一路上,紅玉一直如臨大敵地瞪著他,永川覺得煩人,所以一上馬車就用藥把人迷暈了。
蘇向晚倒也沒時間去想這些細枝末葉的小事,因為她看見路的正前方上,一群悍匪拿刀拿槍氣勢洶洶地橫擋了去路。
為首的老大坐在一匹發色油亮的駿馬之上,身形高大強壯,輪著一把板斧,沉甸甸地帶出了手上厚實的肌肉。
被這樣的手打上一拳,她可能會死。
霎時間她腦海裏迸出一句話來——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欲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這些人不像是什麼暗殺的刺客,一股匪氣迎麵撲來,更像在半路上等著攔路搶劫的賊寇。
蘇向晚默默地退了回來,有些語重心長地道:“我們應該是遇上攔路的劫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