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黛和蘇向晚都沒有說話。
蘇蘭馨的心都揪了起來。
她心下半驚半疑地想著——她們曆來警惕,又對我不信任,肯定防備著我使壞,隻怕我說什麼都不能取信於她們。
這樣一想,她反倒放心了。
如果蘇遠黛和蘇向晚一下子就相信她的話,那反而不正常。
“我知曉大姐和三姐對我疑心,生怕我要害你們,你們可先派人過去對麵廂房查看一番,確定一番,便知我有沒有說謊。”蘇蘭馨麵色真誠,“我哪怕是對你們心中有芥蒂,但我也是惜命的,我已讓人買通人手將她迷暈,先出了手,已經足夠證明我的清白。”
蘇向晚掩下眸中的淡笑。
蘇蘭馨心中對她們何止是芥蒂,簡直是刻骨的恨意。
想害她們性命不止,更想踩踏著她們的鮮血往上爬。
蘇遠黛尋思片刻,吩咐道:“香蓮,你使人去看看,切記小心。”
香蓮應了,立馬低頭退出去。
蘇蘭馨心下稍安。
起碼已經成功了一半。
外頭唱戲的鑼鼓聲,好不熱鬧,打開的露台不住地傳來嘈雜聲響,敲得人全身上下都在躁動。
不一會兒,香蓮就回來了。
她開口道:“小姐,顧二小姐的確在對麵的廂房,我自己進去看過,的確是不省人事。”
蘇蘭馨連忙道:“我沒有撒謊,大姐如今可信我了吧?”
蘇向晚不等蘇遠黛開口,慢悠悠道:“顧瀾是順昌侯府二房嫡女,哪怕有所疏忽,身邊也總不至於一個婢女,一個護衛都沒帶來,又能這般輕易被迷暈過去,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自是因為她是偷偷來的。”蘇蘭馨忍不住脫口而出。
蘇遠黛就道:“你如何知道?”
蘇蘭馨臉色變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又道:“嶽夫人一直在等著抓她把柄,我若是聶夫人,定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冒險,輕舉妄動,所以我猜測顧瀾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這話說出來,她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蘇遠黛和蘇向晚實在太敏銳了,一不留神興許就要被看穿了去。
蘇向晚似乎很讚同她的話:“你說的不無道理,若是這樣的話,我更相信她是衝著我們來的了,打聽到我們的行程,再買通梅園下人,下迷藥迷暈我們,我們隻怕死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蘇蘭馨的畫中,漏洞槽點太多。
她差點圓不過去。
要順利地裝作中計,也是不容易。
蘇向晚覺得自己太難了。
蘇遠黛聽完也道:“幸好四妹意外發現了她,不然此刻我們可都要遭殃了。”
蘇蘭馨幾乎高興得要跳起來,她壓下喜悅帶來的激動,這才皺著眉頭道:“不是我狠心,顧瀾三番幾次找上來,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若然我們不除了她,等她這回緩過神來,下一次興許我們都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這回蘇向晚終於肯定了她的話:“你說的不錯,我早就想對付她了,眼下是大好機會。”
“她橫豎是偷跑出來的,無人知曉行蹤,隻要我們做得利落些,倒是不怕查出來。”
蘇遠黛又謹慎道:“可殺了顧瀾,聶氏隻怕會不管不顧找我們拚命。”
蘇蘭馨早就想好了,“我有個法子,能趁機一並將聶氏除了。”
“四妹當真讓我刮目相看,如今又機警又聰敏,真是讓我歎為觀止……”蘇向晚忍不住誇她。
蘇蘭馨完全沒聽出她的挖苦,是以就道:“不過都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為了更好的活下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們不要怪我。
蘇遠黛淡淡抬眼:“說吧,什麼法子?”
她想了想,出聲道:“那迷藥也不知什麼時候失效,我們還是先解決了顧瀾再說吧,顧瀾沒死,我眼下說了也無用。”
蘇遠黛和蘇向晚互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出聲:“隻能如此了。”
蘇蘭馨心沒放下來,就見蘇向晚走上來,對她笑道:“為了保險起見,四妹也要同我們一塊才行。”
她知曉蘇向晚還未盡數消了疑心,加之一塊跟上去也沒什麼好顧忌的,是以點頭道:“那是自然,此事我們三姐妹是一處的,誰都逃不了。”
隻有三個人都在,才能保證誰都跑不了。
這會大家都在看戲,外頭咿咿呀呀唱得很是痛快,喝彩聲鼓掌聲一陣一陣。
一塊出門,恐防要引人注意,蘇向晚便道:“我們分開過去吧。”
蘇蘭馨怕生變數,也怕蘇遠黛和蘇向晚商量出什麼來,便道:“三姐先過,我第二,大姐最後,如此可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