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開門進屋,本來想說什麼,見蘇向晚動手收拾著包袱,當下忙問道:“姑娘怎麼了?可是要走?”
蘇向晚點了點頭,而後道:“我已見過裴閣主,他說幫我安排,明日就可離開。”
她現在需要把這個消息知會魏府。
為了安全起見,最好不必再派人來聯係她,等安全抵達廣陵再說。
“明日,這麼快?”木槿也驚訝了。
“不快了,早日離開,早日脫離危險。”
木槿點了點頭,“也是,那姑娘,你以後還會回來嗎?”
回來京城?
估計會吧。
等一切塵埃落定,改朝換代的那一日,所有人都將她遺忘,那時候她應該會回來的。
“不好說。”蘇向晚朝她笑道:“不過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去廣陵看我。”
離別其實有點傷感,但隻要還有再見之日,心中就會安慰許多。
萍水相逢也好,雪中送炭也好,都是很美好的一段經曆。
“我一定會的。”木槿這才又有了笑容。
她說完這話,忽地想起什麼來,忙就道:“對了姑娘,外頭有人找你,說是你讓他來此處聯絡你的。”
“有人找我?”
蘇向晚心中警惕起來。
她第一時間想到魏府的那個車夫。
趙容顯若是要抓一個人,那定然是全城森嚴,尤其是這幾日這樣緊要的關頭,最容易被發覺,她當日警戒過那個車夫,情況不穩之前,最好不要聯係她。
這時候他找上門,難不成是有什麼變故?
“那人呢?”蘇向晚問木槿。
“就在外頭,我心中生疑,已然派人將對方先行牽絆住,等姑娘你去看一眼,若是不妥,我便將人殺了。”
蘇向晚心裏不大放心,她又道:“聽風閣地處開闊,傍湖僻靜,周邊沒有什麼可以藏身之處,若是有人混進來了,你們可否第一時間發現?”
“姑娘放心,聽風閣裏人手雖不多,卻是易守難攻之地,閣主巧立了一應機關,若是有什麼人跟上來了潛伏著,定是無所遁形。”
蘇向晚稍微安心,就道:“那便出去看一眼,興許不是敵人。”
“好,我陪姑娘一塊前往。”
木槿說完,在前頭領路,帶著她往外頭去了。
中午的日光明亮,春意愈發濃厚,湖水粼粼,空氣裏夾雜著回春的潮濕,有些黏糊糊的溫暖。
蘇向晚隨著木槿走到外頭,看見來人的確是魏府的那個車夫,安心之餘,心裏頭又浮現了另外的一種擔憂。
時機不對。
這車夫不該在這時候找上來的。
“小姐。”那車夫見蘇向晚安然無恙,語氣裏也帶了幾分喜悅,“你無事便好了。”
蘇向晚對木槿點頭示意,這才走上前道:“你怎的來了,我不是說暫且不要聯絡,若真的有事,等我聯係魏大小姐嗎?”
那車夫就道:“小姐放心,我十分謹慎,確定沒有被任何人發覺才來找你的。”
蘇向晚搖了搖頭,“你根本不知豫王厲害,怎能掉以輕心?”
趙容顯的人,若是能那麼輕易就被這個車夫發覺,那他這個豫王也不用當了。
她心裏頭始終懷著對他最高程度的戒備,一點不敢鬆懈。
“小姐你莫急,且聽我說,我這幾日躲藏之餘,也在暗中留意對方動靜,一來是怕小姐被他們抓住,二來也是想找尋時機,盡快將你送出城。”車夫忙道。
蘇向晚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你……你說什麼?你暗中留意對方動靜?”
真是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趙容顯的那些暗衛,躲都未必躲得了,這車夫居然敢暗中去留意對方動靜,是怕自己不夠引人注目,非要露出點馬腳讓人找上來嗎?
她心氣翻騰,感覺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就快要噴出來了。
“是的,我這幾日留意著對方動向,發現昨日開始,搜查開始鬆懈下來,連出城的守衛也少了許多,打聽之下才知道豫王那邊出了些亂子。”
趙容顯出事了?
蘇向晚心哢地一下,好像漏跳了一拍。
她趕忙問道:“豫王那邊出了何事?”
“具體的不清楚,但好似是遇上了刺殺,眼下已經調離了大部分的人手,所以一時間應是顧不得抓我們的事了。”那車夫興奮地搓了搓手,“小姐,現在可是離開的大好機會,趁著對方出事,防備薄弱,我們得趕快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