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每個角落都繚繞著藥香味,並不刺鼻,反而讓人有種心神寧靜的感覺。
外間的櫃子上,大大小小地擺滿了各種各樣不知名的罐子,蘇向晚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她自製的那個麻痹散,比較不是專業的,功能稍有欠缺,但盡管如此,這個防身利器還是十分好用,所以她覺得會製藥用藥之人,殺傷力比之一個重量級殺手。
好在永川智商比不上趙容顯,也沒有元思的高,老天爺還是公平的,給了他一些天賦技能,在其他方麵就會稍有欠缺。
再往裏走,蘇向晚就看見有個人躺在床上。
外頭天冷,盡管如此,門窗也並沒有緊閉著,屋裏火爐燒熱的暖氣混合著外頭吹進來的冷風,乍然一陣暖一陣涼。
那是……
木槿?
她上前一步,眉頭禁不住緊緊地蹙成了一團。
木槿躺在床上,看起來情況並不怎麼好,臉色灰敗毫無生氣,嘴唇紫得發黑,一動不動地,氣息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
蘇向晚這才回想起趙容顯說的那句——還沒死,不過快了。
也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是帶她來見木槿,而不是讓木槿去見她。
趙容顯在她身後幾步開外看著,蘇向晚回頭問他:“這是怎麼了?”
他沒有應,隻是看向永川。
永川就道:“如你所見,中毒了,毒性甚烈,若非發現得及時,早就沒命了,我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堪堪穩住她一線生機。”
蘇向晚有些始料不及,連帶著神色也有些顯而易見的凝肅。
她原本想過趙容顯會不會為難木槿,但幾番交鋒下來,她還是挺安心的。
他是那種目標明確的人,又冷靜又清醒,你說遷怒旁人這種事可能有些人會做,但他心中是不屑去做的。
他甚至都懶得拿木槿來要挾她。
蘇向晚來之前沒有心理準備,乍然看見這一境況,一時間就緩不回神來。
她坐在床邊,抓了抓木槿的手。
那是一種垂死之際冰涼而冷硬的感覺。
蘇向晚很快鎮靜下來,出聲問道:“能救嗎?”
永川沒有直接回答,“不好說。”
行醫救人這種事,本來就不能有百分百的把握。
蘇向晚心裏驟然就沉重不少,“什麼時候中的毒?”
永川就道:“昨日傍晚。”
在趙容顯在找她之前發現的。
蘇向晚原本以為是她把趙容顯找來的,現在想來,就算她不找趙容顯,他應該也是會找她的。
不過那時候兩個人關係緊張,他也沒說。
想來在那一會,如果趙容顯直接對她說了木槿的事,她大幾率會想岔了去,接著做出什麼事來也不一定。
他等著她過了一夜,想開了,冷靜了,再來讓她知道這件事,蘇向晚就能不鑽牛角尖,好好地去思考這裏頭的利害關係。
救人的事情她不會,幹著急也沒有用,這會她要做的是,把木槿這件事給查清楚了。
蘇向晚放下木槿的手,看多了一眼,終於收回視線。
她起身對著永川鄭重地拜托道:“木槿的性命,就拜托你了。”
其實哪怕她不說,人在他這裏,就代表永川會全力以赴。
若連他也救不了,那就真的是沒辦法的事了。
道理她都懂,但她還是必須說這句話。
永川對蘇向晚這個人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但此下不是計較自己喜好的時候,當下認真地應道:“我會盡力的。”
蘇向晚就跟趙容顯走了出去。
院子外頭栽著各種各種的草木,蘇向晚說不出名堂,雖然到了冬天,有幾樣還是錚錚地向陽生長,宛若枯敗之中還頑強堅持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