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這種探子,還是宮中訓練出身的。
她原本不應該拿來對付一個商女,蘇向晚後來意識到,喜鵲這一種探子,用來隱藏在權貴身邊,太適合不過了。
東陽公主是下了血本的。
蘇向晚要將木槿培養成一個厲害的探子,但並非是喜鵲那種易容和謀算人心算計的探子。
她有更好的作為。
木槿信心很堅定,“姑娘,我現在就可以去,我身體好了,也不怕吃苦。”
蘇向晚猶豫了一下,“此一去,不是一兩個月,興許要一兩年才能堪堪達到入門的門檻,運氣不好的話,你可能要花好多年才能有些許的成就……”
她希望木槿不要太著急。
“姑娘,我自小就顛沛流離,跟著閣主以後,也是胡胡混混過日子,所以閣主把我丟下之後,我跟著姑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我很害怕自己又沒有人要,又要一個人無依無靠孤獨的漂泊過日,大概是因為我總覺得自己是個沒有價值的人,所以我沒有人生,我其實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探子,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但我很需要一個方向,現今有了一個目標之後,我就覺得我整個人都安心了,哪怕最後的結果不好,至少我也覺得我活下來,有了屬於自己的意義,我到底是為自己去努力一把了。
蘇向晚還是拗不過她。
有些人心思比較純粹,這種人不用做太多事,隻要做一件事,並且把這件事做好就足夠了。
木槿就是這一類人,她可以心無旁騖全心全意地走這條路,走得很遠,很長。
“你若真的決定好了,那便去吧,明日我就讓元思送你離開。”蘇向晚看著她,眼神溫柔又堅定,“要是太辛苦了,你就想一想閣主,再想一想我,你不是沒有退路的。”
木槿壓著笑意,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蘇向晚沒有隨便給她找一戶人家,沒有打發她嫁人,去過相夫教子的生活,不是否定那一種人生,而是給了她選擇。
當她有天賦並且可以努力一下的時候,為什麼要放棄呢。
人一輩子就活著一次,她能為自己活,為什麼要去圍繞著別人過一輩子呢,如果她變得很好很優秀,到時候為什麼不是別人圍繞她來過日子呢。
就像喜歡蘇向晚的陸君庭那樣。
“姑娘,既然我就要走了,我也想同你說句心裏話,其實我更喜歡陸世子,私心裏覺得你們很相配,當初你如果選擇他的話,大抵要逍遙快活一點吧。”木槿看了一眼青梅,有些抱歉:“我現在說這些話,的確很不應該,但後來我想清楚了,我覺得陸世子好,是因為在我看來,他又簡單又有趣,可我大抵忽略了,姑娘跟我不一樣,你看到的東西,不至於表麵這些東西,如此我也就釋然了,往後姑娘要做什麼選擇都可以,我都會支持你。”
木槿看過蘇向晚和陸君庭相處,打打鬧鬧,互相扶持,一個人在前麵走,一個人在後麵追,雖然也有坎坷,但總是高高興興的。
她不理解,蘇向晚為什麼不跟一個簡單的人在一起呢?
直到她昨日見了趙容顯和蘇向晚相處。
很久以前在聽風閣,蘇向晚自己一個人嘀咕著,她說陸君庭到底跟她不是一類人。
她不能明白。
如今就知曉了。
趙容顯和蘇向晚在一起,是錦上添花,彼此的錦,也是彼此的花。
這個事就這樣落定下來。
第二日,蘇向晚就送木槿離開了豫王府。
突如其來的離別,到底總有些讓人低落。
可這股低落沒維持很久,元思就回來同她道:“顧大人的婚事,大概定了。”
“大概……”
這個詞用的可真是恰到好處。
蘇向晚提起精神來:“這時候,我應該跟妍若去八卦一下。”
她出發去了順昌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