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又被重新關上,關得嚴嚴實實的。
青梅就問蘇向晚:“姑娘,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蘇向晚搖了搖頭:“什麼都不做,就在這裏守著便好,你要是無聊了,便過去門前繞兩個圈。”
青梅點頭應了。
她知曉蘇向晚的目的。
郝美人躲起來了,還在蔣流的庇護之下。
現今蘇向晚找上門來了,還直接送了一份吃食,意思是讓郝美人知曉,她躲在哪裏也是無用的。
現今蘇向晚什麼都不做,守在門口,都足夠讓郝美人提心吊膽。
青梅下馬車,在門前走了兩圈。
她一邊走一邊想著:“郝美人的這一天,想必過不好了。”
雲吞送到了郝美人的房裏。
她才剛醒,睡眼朦朧,像盛著霧氣。
護衛的意誌,訓練得猶如鋼鐵一般,但進屋的那一瞬,還會不自覺地晃了一下神。
天生的脆弱感加無辜的慵懶感。
無形之中的誘惑,更為致命。
她拿著梳子,挑著頭發,一小束一小束慢慢梳著。
見護衛進門,郝美人出了聲問他:“怎麼了?”
護衛忙低下頭,把那碗雲吞放在了桌子上。
那碗還算新,也洗得幹淨,隻是周邊染著細碎的油脂,看起來十分廉價,跟這屋子裏的奢華格格不入。
“方才門口有人送了一碗雲吞過來。”那護衛稟告道,“小人已驗過,無毒。”
郝美人梳著頭發的手一頓。
她看著那碗雲吞,細眉中不自覺升起一抹嫌棄。
“誰送來的?”
不會是蔣流。
郝美人不無得意地想著,蔣流才不舍得給她吃這樣的東西。
“那店家說是我們家的奴婢去買的。”護衛如實應道。
郝美人還沒想清楚是什麼奴婢,就見門外又走進了一個護衛。
那護衛一進門就道:“門口來了一輛馬車,看著有異。”
郝美人這會就猛地看向了那碗雲吞。
莫名其妙的奴婢,還有突如其來的馬車……
她一下子站起身來,“是她,她來了……”
這會兒,郝美人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她在蘇向晚手上栽過一次,見識過這個人的手段,此後都難免對她產生了類似陰影一般的不快。
她現今是背靠蔣流了,可蔣流並不在。
更何況,郝美人覺得蘇向晚出現在這裏,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她定然有什麼陰謀!”郝美人斷定道。
她手上抓著梳子,因為力道太大,竟硬生生地給她掰折了幾個梳齒。
“派人好好盯著那輛馬車。”郝美人立馬吩咐道:“還有,把護衛都調集到我周圍來,恐防有詐。”
那護衛聽了吩咐,趕忙退了。
另外一個護衛跟著也要走,郝美人又叫住了他。
“你等等。”她指著那碗雲吞,“把這碗雲吞,送出去,給馬車裏的那位小姐。”
這裏守衛森嚴,光天化日在京城之中,蘇向晚敢明目張膽地硬闖麼?
她不敢。
郝美人篤定,蘇向晚拿她沒辦法。
“她就是想要逼急我,讓我心生緊張,若然我這時候亂了陣腳,對她做什麼,反倒要中她的計。”
郝美人讓護衛把雲吞送回去。
她必須讓蘇向晚知道,自己知道她來了,也不怕她來。
不管蘇向晚做什麼,她都不會在意。
護衛拿著雲吞出去了。
“我必須沉得住氣,讓她無計可施。”郝美人坐在銅鏡前,拿著斷了幾根梳齒的梳子,又慢慢梳起了頭發。
雲吞這一來一回折騰了一遭,湯水灑了不少,也已經涼了下來。
帶著油脂的湯麵上,折射了驕陽細碎的光。
青梅看著那碗雲吞,問蘇向晚:“姑娘,她送回來了。”
蘇向晚很滿意郝美人的反應。
“她原可以不理我的,但是她沒有,非要跟我置氣,她這會肯定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