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看著那冒煙的院落,恍然大悟回過神來。
“那郝美人還有這樣的手段。”
“郝美人現在是驚弓之鳥,蔣瑤是撞槍口上了。”蔣玥若有所思地說著。
她想起蘇向晚給她回的信。
這些日子來,蘇向晚三番幾次地去挑釁郝美人和蔣流。
一來是吸引他們的目光。
二來,是讓他們有所防備。
蘇向晚先莫名其妙來找郝美人,又讓人去藥倒蔣流的馬,看起來都微不足道,可做得多了,也總讓人心煩。
蔣流又不是那種坐地挨打的人,別人出了招,他肯定會接著。
不僅接著,他肯定還要回招。
戰場上講究先發製人。
先機已經讓蘇向晚拿了,蔣流這時候隻能將計就計,等著蘇向晚第三次出手,給她做一個局。
但其實蘇向晚壓根就沒打算出第三次手。
“蘇向晚跟我交過手,知道我最擅長用什麼手段,所以才找上我。”她冷笑了一聲,繼續道:“她讓我慫恿著蔣瑤,去找郝美人的麻煩,卻不知道郝美人和蔣流已經悉心做好了安排,就等著麻煩上門。”
蔣玥從前挑撥顧瀾,後來挑撥齊常在。
蘇向晚現今就讓她挑撥蔣瑤。
蔣瑤的法子其實也不算很差,畢竟以她的人手,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放把小火,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她隻是不知道,郝美人現在是高度警戒,院子裏嚴防死守,哪怕是一隻蒼蠅飛進來,都不可能全身全尾地飛出去。
“大小姐派去放火的人,肯定是一動手就被抓住了。”銀杏一邊想著裏頭的關節,一邊說著:“當然,那些暗衛是不可能把大小姐供出來的,郝美人這時候理所當然地覺得,這些放火的人,都是蘇三小姐派過去的。”
“她先把放火的人扣下,又派人去通知府衙,等通知完了,再把火燒旺起來,順勢把事情鬧大。”蔣玥笑了笑,“府衙的人一到,這青天白日裏放火的匪徒,就是人贓俱獲。”
這其實更像是蔣流的手筆。
女子們之間的爭鬥,大多都是在暗地裏的,沒人敢真正地鬧上公堂,更別說驚動府衙了。
可蔣流沒有這樣的顧忌。
他一出手就不留餘地。
如果今日來放火的人是蘇向晚,那她當場被人贓俱獲,自然是無所遁形。
府衙是個很複雜的地方。
蘇向晚一進大牢,別說自身難保,蔣流還有法子一並連趙容顯也牽製了。
銀杏早就知道蘇向晚的厲害。
她更清楚自家小姐的本事。
如果說應對蔣流,單憑她們各自的能力,也許還不足夠,但合謀起來,裏應外合,勝算就很高了。
“我總算明白她為什麼非逼著小姐你跟她合謀了。”
這事情,沒有一個熟悉蔣家後宅的人,根本就做不成。
蘇向晚的手伸不進來。
蔣流再怎麼機敏,千防萬防,他也沒有防備自己家裏人啊。
“不怕前院點燈,就怕後院起火。”蔣玥起了身,“走吧,這火還要再扇得大一些。”
這裏的事,不需要她繼續盯著了。
蔣玥可以接下一步計劃了。
離開的時候,街上大半的人,都跑去了前麵著火的院落門口圍觀。
不止是因為起火,也是因為,府衙裏來了人。
這大隊的人馬到來之後,訓練有素地分配好了進府救火的工作。
蔣瑤方才沒來得及離開,現今被團團地人群堵住了去路,更加沒法走了。
她並不怕京兆尹,也不怕衙門。
蔣瑤怕的是,拋頭露麵,壞了自己的形象,她不想被人發現。
她吩咐琥珀,“去跟那領頭的衙內說一聲,這是蔣府的馬車,讓他護送我們離開。”
她在這裏,要是丟了一根毫毛,連京兆尹都擔當不起。
琥珀還沒來得及應聲,就聽外頭的衙內冷聲開口道:“把這馬車圍起來。”
蔣瑤都怔了。
她下意識問琥珀:“是圍我們的馬車嗎?”
“府衙有人報官,說有匪徒入室放火,如今人贓俱獲。”
蔣瑤聽著,耳朵旁嗡嗡嗡地響。
“來人,把這馬車裏的人,押回去府衙審問。”
蔣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看著琥珀,臉色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