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趙容顯是怎麼走到今天的?他並不仁慈,也並不寬容,對任何有可能威脅於他的人事物,都不可能會留有餘地。”陸君庭慢慢說著,“從前他不知道也就罷了,現今他知道了,又是如此的境地,又怎麼能容得下他?”
蘇向晚驀地回過頭來看他。
因為太震驚,她甚至連掩飾自己的情緒都忘記了。
陸君庭知道安繼揚的事,委實嚇到了她。
蘇向晚之前還說過什麼來著,往往一個秘密的揭開,在劇情裏都代表著距離真相大白不遠了。
也就是說,從安繼揚這個人物出場的那天起,這個秘密也會隨之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
可是……
連陸君庭都知道了。
那……是不是代表,連趙昌陵都知道了?
陸君庭看她臉色白得像鬼,差一口氣就要暈過去的樣子,又道:“此事我不曾同任何人提過,你放心吧,昌陵也不知道。”
蘇向晚有些發暈。
她扶著桌子,又坐了回來。
陸君庭給她遞了一杯茶水。
蘇向晚抓著杯子,手心裏都是汗。
“你……你……”她說了兩個“你”字,愣是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些個劇情發展,簡直奔著要她老命而來。
都沒有讓她緩一口氣的機會。
“你是想問我怎麼會知道吧?”陸君庭苦笑了一聲:“我去廣陵找你的時候,你不見了,家裏無端冒出來個不知道哪來的男人,你覺得我能放了他?”
這其實是蘇向晚不知道的另外一件事了。
那時候她被趙穎和莫名其妙地抓走了,廣陵後來的事情,她沒見到紅玉和白玉,所知道的一切,也就是陸君庭輕描淡寫的兩句話。
她根本沒有想那麼多。
一方麵是不會對陸君庭起疑,另一方麵,她因為趙昌陵這個男主,簡直心力交瘁,被一個情蠱折磨得無暇管顧其他,也就沒想過要去仔細問這裏頭的事。
“我在廣陵的時候,第一次見安繼揚,他同我說自己是安西大將軍之子,受故人所托過來看望一下你,那時候恰好遇上你失蹤,我第一時間懷疑的人就是他,他大抵也是心虛,趁我不注意就悄悄溜了。”
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安繼揚一跑,陸君庭更覺得蘇向晚的失蹤跟他有關。
“我在廣陵裏,為了找你的下落,翻了你的物件,想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恰好讓我看見了你同魏家的信件,不止如此,還有宅子裏的那條暗道,以及……你讓木槿去縣衙偷來的縣誌,前前後後一結合,事情的大概,我也能推測個七八出來。”
蘇向晚扶了扶額頭。
她真是一直把陸君庭當三歲小孩,就真把他當三歲孩子了。
自己留下的線索,以及安繼揚的此地無銀,直接就把真相攤開在了陸君庭跟前。
“我猜想了真相之後,帶了木槿回京,讓紅玉和翠玉收拾那宅子裏留下的線索,順便等待消息,那時候我還依稀認為,你的失蹤跟他有關,於是我去了一趟魏府。”
起初的震驚太過,以至於蘇向晚聽到這裏,她已經沒有驚訝的感覺了。
“魏家聽說你失蹤的消息,立刻就派人給安家送了信,畢竟以魏家的身份,不方便派人去查探安繼揚的消息,而這個時候,我恰好發現了你流傳出來的那個話本,這才發現,原來你被趙容顯抓了,與此同時,魏家收到了安家傳回來的消息,他們說安繼揚也來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