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略略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他大概看清楚了整件事。
趙昌陵大抵今日是要設計蘇向晚失身於他的。
安家大宴的這天,滿場賓客,安家夫婦哪怕氣死了,也得把蘇向晚嫁給他。
一則可以順利地娶到安家的小姐,結上安家夫婦的關係。
二來……
二來就是陷害趙容顯。
趙昌陵想必是做好了手腳,等著趙容顯自投羅網。
隻要趙容顯在安府殺了人,趙昌陵就可以把自己算計蘇向晚的事情,一起栽贓過去,說是趙容顯要算計蘇向晚,結果他陰差陽錯地中了招。
這計謀一旦成功,趙昌陵不僅得償所願,還如虎添翼。
拉攏了安家的夫婦,還能對付趙容顯。
到時候事情的走向,會是無可估計的可怕。
“何止是蔣家不願意,臨王這遭,隻怕是辛苦經營起來的好名望,都要被毀於一旦了,在安家宴會的這一日,他在安家後院裏出了這樣的事,安家夫婦隻要想一想,就能知道他原本的目標是誰,這梁子就算是結下了。”
別說拉攏他們,娶安家的女兒。
安家夫婦不想辦法給他下絆子就算是好的了。
顧硯起先也覺得蘇向晚很衝動,說走就走,離開豫王府,一下子就投靠了安家夫婦。
現在看來,她其實是深思熟慮。
現在安家夫婦哪怕不喜歡趙容顯,也絕對不可能會幫趙昌陵去對付他。
有一些無可挽回的局麵,情況已經很差了。
她在最壞的情況裏頭,找到了相對挽回的一種做法,最起碼,一定程度上轉移了安家夫婦跟趙容顯之間的矛盾。
“怪不得王爺說她一點也不軟弱。”
何止不軟弱,她簡直太要強了。
說服趙容顯無望,她就放棄,隻做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
顧婉來得不夠及時,沒看到最精彩的那一幕,至今都覺得可惜。
“我就是沒早一點來,向晚也不告訴我,裏頭被蔣瑤抓包的另一個女人到底是誰,哎呀,我都好奇死了。”
這個人,能把蔣瑤氣得破口大罵,應該是顧婉也認識的人。
虞景帶來的人,把外頭捂得嚴嚴實實,愣是沒透出一點風。
但人都有劣根性,你越是想捂住點什麼事,別人就越想把事情給挖出來。
顧硯也沒想到是誰。
這會人群裏不知道誰提了一句:“安家小姐真是太冤枉了,今日過後,她的名聲也要被連累了。”
女子就是慘。
明明做錯事的人不是她,也跟她沒關係。
可是誰叫這個事情發生在安府宴會,又發生在她院子裏呢。
這髒水潑上去,實在難受。
可偏偏隻能啞巴吃黃連。
“原先還以為是安家的小姐,真是嚇了一大跳。”
“若是安家的小姐,蔣大小姐也就鬧不起來了。”
“就是,你們來得晚,沒看到跟臨王殿下在房裏的人是誰,我來得早,可是看得很清楚。”
顧婉耳朵都飛了過去。
就聽那道聲音壓著,慢慢道:“就是那個……跟在臨王殿下身邊那個忠心耿耿的蘇家商女。”
蔣瑤對蘇府的積怨已久。
不僅是一個蘇向晚耿耿於懷。
還有一個紅顏知己,也讓她十分在意。
瞎子都看得出來,商戶蘇府的大小姐蘇遠黛,對他癡心一片,隻是趙昌陵沒有給她什麼名分而已。
顧婉驚訝地捧著自己的臉,她覺得不可置信。
“蘇遠黛?”
怎麼可能。
蘇遠黛連安府宴會的大門都進不來。
她還沒驚訝完,安世英就從外頭進來了。
人群這會紛紛給他讓了道。
趁著他進屋的這個當,顧婉伸長了脖子往裏頭看去。
顧硯目光更銳利些。
他道:“果然是蘇遠黛。”
蘇向晚布的這個局,可真是足夠把趙昌陵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