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趙昌陵是如何下的情蠱,如何設計這一個局。
當然,這還不止。
“那蠱師告訴陸君庭,他是南詔派來的奸細,如果自己一死,趙昌陵就能順勢栽贓趙容顯,汙蔑他通敵叛國,還把自己南詔在京城裏的聯絡點也招了出來。”魏雅寧說的話,又在耳邊響了起來,“陸君庭盤問到了內情,你覺得他手上有了籌碼,會去做什麼?”
蘇向晚當時眼淚差一點就沒忍住。
陸君庭已經辦砸了很多事情,他那個時候,一定是急切地需要做點什麼事情來彌補。
雖然沒有任何人責怪他,但他自己心裏一定很自責。
當時陸君庭和她都以為趙昌陵的詭計被拆穿,情蠱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唯一還沒解決的問題,就隻有安繼揚。
陸君庭手上有了談判的籌碼,他會去找趙容顯,拿南詔蠱師的事情,借以得到一個把安繼揚救出來的機會。
但事實上,根本沒有什麼聯絡點。
有的隻是趙昌陵預先安排好的埋伏。
如果趙容顯真的相信陸君庭的話,派人去查證,定然是正中下懷,一個也不會留下。
趙昌陵簡直清楚地了解趙容顯性格的每一個特點。
他可以容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麵前蹦躂,也可以被踩了底線之後,暫且視而不見。
這不是因為趙容顯好脾氣,正正是因為他要麼不計較,一旦計較,就會將之前的賬也一並算了。
蘇向晚不管從哪個方麵去想,她都覺得趙容顯不可能放過陸君庭。
元思這會又開口道:“設計此局的人是趙昌陵。”
如果陸君庭死了,那也是因為趙昌陵。
蘇向晚理智上可以接受,但是情感上不能接受。
盡管她腦子裏很清楚,這就是趙昌陵的目的。
不管趙容顯是直接還是間接地導致了陸君庭的死亡,這件事就會永永遠遠變成插在蘇向晚心頭上的一根釘子,釘得死死的,再也拔不出來。
她怎麼可能若無其事,再粉飾太平地麵對趙容顯。
隻要是個正常的,有感情的人。
都難以接受。
蘇向晚幾近有種控製不住的絕望。
“能再快一點嗎?”她對元思道。
已經不能再快了。
但蘇向晚一秒也耽誤不起。
馬車在城中穿行,一路飛馳。
到了北大街的路口上,速度忽然就放慢了下來。
元思首先去看外頭的情況,隻是這一回,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回頭跟蘇向晚說明情況。
蘇向晚心裏憋得焦灼,這會也跟著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鬧市上,人潮擁擠。
這地方蘇向晚認得的,左右都是琳琅的商鋪,這一間,在京城裏是出了名的老字號門店。
——翡翠閣。
這會門口已經圍滿了人,翹首以胖地對內張望著。
而將人擋在外頭的,是京兆府衙門把守嚴實的官兵。
蘇向晚手上一軟,簾子差點拿不住。
“走吧,換一條路。”她對元思道。
元思沒有動,隻是問她:“不探查一下,翡翠閣出了什麼事嗎?”
蘇向晚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元思依然沒有動。
他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聽到那些人說,宸安王世子,在翡翠閣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