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繼揚隻聽見這句話,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永川這會已經走上來,替安繼揚查看傷勢。
他麵上冷漠得很,也沒有什麼著急的情緒,隻是在看過之後,麵無表情地出聲道:“受了點皮肉傷而已,動不到筋動不到骨頭的,隻是流的血看起來嚇人,性命是無礙的。”
蘇向晚手上都是血。
跟道具血漿的血不一樣。
是溫熱的,還帶著鮮活的氣息。
床上,安繼揚身上,鎖鏈上,四處都是。
可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是一臉淡定,就連安世英和虞景也是一樣。
方才躲在暗處的時候,幾個大佬一個賽一個的淡定,隻有她自己快要被急死了。
安世英看人將安繼揚帶下去,眸子裏這才忍不住流露了一絲擔憂了,但很快,他麵對趙容顯,又把這點情緒收了起來。
他冷聲開口道:“揚兒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總是要吃些教訓的,隻是受點傷,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魏知遠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好在豫王殿下大度,也並沒有真的跟他計較。”
趙容顯著人拿了帕子,幫蘇向晚擦著手上的血跡,頭也沒抬:“不必給本王戴高帽子,方才你們便該早些出手救他,免他受了這些皮肉之苦,到頭來,還把本王的人給嚇了。”
“……”
安世英和魏知遠的臉色,瞬間就一言難盡起來。
趙容顯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跟他們客氣。
這件事情,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安繼揚輕信了趙昌陵惹出來的。
所以方才的情形,如果不是趙容顯讓人出手了,安世英和魏知遠都怕他之後還會再去找安繼揚算賬。
而他要是讓人出手了,就代表此事他願意算了,這才是真的放過安繼揚。
趙昌陵手上受了傷,卻並不重,隻是流了一兩點血而已。
這會他身邊帶來的人已經團團將他護在了中間,提劍對著眾人,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大抵是太突然了,趙昌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看著眼前眾人,語氣裏帶了幾分壓抑的不可置信:“你們……”
大家箭弩囂張,蘇向晚這邊被趙容顯擦著手,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又正起神色來出聲道:“如你所見的,不錯,安家和魏家,都沒有被你欺瞞。”
趙昌陵冷笑了一聲。
他看著趙容顯,像在看什麼極其可怕的怪物:“你早就同他們串通好了?”
趙容顯像是跟她手上的血跡較起勁了,聞言也不應他,隻是皺起眉來,又讓人換了濕的布巾來。
“……”
蘇向晚覺得趙昌陵應該要被氣得冒煙了。
她其實也是昨日才明白過來。
為什麼趙容顯說她想的方向錯了。
因為這裏頭個個都是人精,趙昌陵存的什麼如意算盤,安家和魏家未必就不知道,大家心裏頭都有鬼,誰都不可能真的被另外一方當槍使。
趙昌陵真的幫忙救出安繼揚之後,能指望安家從此對他和顏悅色,並且惟命是從嗎?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最大的可能性,不過就是嘴上說幾句好話,然後看著趙昌陵在前頭幫忙衝鋒陷陣,跟趙容顯鬥個頭破血流,再揮揮衣袖,瀟灑地回去西洲,不帶走一片雲彩。
而魏家,真的就是站隊了嗎?
蘇向晚提醒趙昌陵:“你是不是忽略了一點,安世英原本就是前太子殿下的忠仆,他又怎麼可能幫著別人來對付前太子殿下名正言順的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