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原本是跟卓大人一起來找蘇向晚,問清楚情況。
但現在,他一下子就站到蘇向晚那邊去了。
不僅他自己不追究,他的態度放在這裏,顯然也不讓卓大人問下去。
“顧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卓大人挑起眉頭,哪怕沒有冷言冷語,也讓人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不悅。
蘇向晚站在那裏,這才微笑道:“卓大人,顧小姐和安世子不見了,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同我有關聯嗎?”
卓大人當然沒有。
但顧婉為什麼跑去府衙看一個跟她毫不相關的安繼揚,就是因為受了蘇向晚的托付。
他正要說話,這會對上蘇向晚亮晶晶的眸子,又說不出來了。
這些話,都是他聽顧婉說的。
也不需要懷疑。
但顧婉現在不見了,他也壓根沒有證據能證明,顧婉是受了蘇向晚的托付才去找的安繼揚。
蘇向晚要說自己毫不知情,那也是可以的。
卓大人沉沉道:“本官的確沒有證據。”
他想了想,又道:“雖則沒有證據,但你我心知肚明,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向晚就道:“大人,安世子也不是府衙的犯人,他要去哪裏,要做什麼事,大人又怎麼能攔住呢?這根本不是大人的過錯,畢竟安世子在府衙是養病,大人是保護他,而不是看管他,腿長在他身上,真要走的話,大人又有什麼辦法?就算是皇上追問起來,大人也絕對不會落個失責之罪。”
這三言兩語之間,卓大人就聽懂了。
安繼揚是自己走的。
蘇向晚繼續道:“至於顧大小姐,她武功高強,就更不用擔心了,興許是跑去什麼地方玩耍了,過一會自然就回來了。”
顧硯聽這話,心裏也確定,顧婉沒有危險,過一會,應該就會安然回來。
至於安繼揚,他雖然不知道內情,但也清楚,安繼揚的走,是因為蘇向晚的授意。
“顧小姐到了府衙,找了安世子,說想要他幫忙說服安將軍和魏大人,希望他們想辦法去周旋,幫豫王殿下一把。”卓大人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蘇向晚的神色:“安小姐這麼聰明,應該知道,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顧婉跟安繼揚說,要叫他幫忙說服安世英和魏知遠,說他是這兩家最親近的人,也隻有他有辦法。
卓大人現在想想,覺得真是大意了。
當時他自己心裏隻當這隻是一句簡單的話而已。
那時候連他都知道,這樣做是無用的,蘇向晚怎麼會不知道。
顧婉找安繼揚,就是哄著他裏應外合,趁機從京兆尹府衙離開。
他是安家和魏家兩家最親近的人,這一切的事情,其實都是安家和魏家為了保護他才發生的事,所以安繼揚太清楚他做什麼,都能讓安家和魏家幫忙。
比如當他的安危,都掌握在蘇向晚手上的時候。
他不是被要挾,而是自願地跟顧婉走,成為蘇向晚手上,能跟魏家和蘇家談判的籌碼。
卓大人理解蘇向晚要救趙容顯的心情。
但這樣做,她儼然是太衝動了。
真要把安家和魏家得罪透了,他們隻會更加落井下石。
再者,她也沒有任何資本跟安家魏家去抗衡。
“順昌侯府跟豫王府關係匪淺,妍若要幫豫王殿下,也是情有可原的事,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用,可能隻要做點什麼,心裏就能安心點吧。”蘇向晚跟他打著太極。
卓大人對她真是太失望了。
“安小姐這樣一意孤行,隻會反受其害。”
蘇向晚很和氣地低頭道:“卓大人的好意,我都心領了。”
其實卓大人心裏有是非。
蘇向晚原可以找他幫忙,但最後又放棄了。
不是沒有說服他的辦法,隻是覺得,如果他永遠都置身事外,那他就能永遠安穩地在這個位置上平平順順地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