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殿下一開始並沒有答應,哪怕我極盡地做出了承諾,跟他曉以利弊,說還給你身份之後,有多大的好處,兩家聯姻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利益,他都不肯鬆口。”
蘇向晚捏著杯子,手指發麻。
她很長一段時間裏,對趙容顯有很深的懷疑。
甚至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她總是認為,趙容顯絕對不是狼子野心之輩。
他比誰都有原則和底線,也正是因為如此,她那樣打擊。
如今她發現,自己是沒看錯人的。
趙容顯性子淡薄,他自己的日子安安分分過好了,是不可能會去主動找事的。
哪怕是要給她一個身份,那是多容易的事情。
真的沒必要冒失去她的風險,把自己放在火上烹煮。
魏知遠找上來的時候,趙容顯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明擺著就是麻煩找上門來了,他躲都來不及。
連安繼揚的死活,他應該都懶得管。
真作死作到他眼前,他大不了就騰出地方來,走遠一點,靜靜看著他們作。
這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什麼權勢,利益,造反,他要是真有這份心思,何至於等到今天。
當初拉攏蔣國公娶蔣瑤不香嗎,沒必要繞這麼大個圈子,舍近求遠,還算計到遠在西域的安西軍身上去。
退一萬步說,他要是願意在聯姻上動心思,哪裏還有趙昌陵的位置。
他這麼好,她卻把他想的這麼差。
蘇向晚看向魏知遠,心口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樣,“他不肯鬆口,你卻沒有放棄,於是你尋思著,要是豫王殿下那邊沒了辦法,不妨從我這邊下手。”
這才有趙容顯阻攔她跟魏家見麵的事。
不是瞞她,而是沒有必要搭理。
隻要不管不問,魏家萬般的手段,都使不出來。
偏偏她自己自以為是,直接往人家設好的陷阱裏撞。
安繼揚的事哪裏輪的上她來操心,有安家和魏家的保駕護航,肯定能幫他解決一切事情,沒有她也不會出事。
她要是那時候什麼都不管就好了。
“在那個時候,你唯一可以左右,操控的就是我了,你眼看著我被拉了進來,就順勢幫我做好了選擇,要麼就是把我送走,遠遠地離開京城中心,借此來保全安魏兩家,可惜我沒有上當,並且也不肯走,這時候安家眼看著也要到了,於是你們改了主意,決定還給我安家的身份,隻要我變成安家名正言順的女兒了,那個時候,趙容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她說到最後,語氣微微發顫。
非要給她安家身份的人,從來都不是趙容顯。
想要支配她人生,不讓她選擇的,也從來都不是他。
他做的事,反而都是在爭取,讓她拿回選擇權。
蘇向晚自認為自己有選擇,其實不管第一條路第二條路第三條路,都是安家和魏家鋪在前麵的。
如果沒有趙容顯在,在完全沒有根基勢力的情況,他們想要讓她走哪條路,她毫無反抗之力。
哪怕看穿了一切,是趙昌陵悉心布好的,請君入甕的局。
哪怕知道魏知遠和安世英都不懷好意,答應讓她嫁過去,也是畫的一張大餅,趙容顯還是退了一步,答應了跟他們合作。
但其實他們從頭到尾就隻是想要利用趙容顯。
安世英和虞景甚至打算好了,等事情告一段落,就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