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英也斥責她:“我們才是一家人,豫王對我們而言,是徹頭徹尾的外人,如今你這樣幫著外人,對付我們,實在太不懂事了。”
言語之間,他們已經把蘇向晚真正地當成了自己家人。
享受了安家這個身份帶來的榮耀和地位,那同樣的,也要為安家的前程和未來考慮,這才是安家小姐應該做的事情。
蘇向晚沒有回話。
她隻是很安靜地看著外頭,等魏知遠到來。
虞景拉了拉安世英,示意他先坐下。
那些為了心上人,跟自己家人眾叛親離的例子,其實比比皆是。
他們是她的親人和家人,卻沒有多深厚的感情。
要求蘇向晚心無芥蒂地站在他們這一邊,的確有些苛求。
確實是年紀還小,沒什麼經曆,心中的兒女情長,比天還大。
蘇向晚為了趙容顯,做出這樣的事,的確是被感情迷了頭,虞景當然還顧念著自己的女兒。
如果真是談不攏,蘇向晚一意孤行,虞景尋思著,也要用些手段了。
安家和魏家,不可能幫蘇向晚去救趙容顯的。
不多時,魏知遠終於來了。
他一進門,跟安世英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這才坐了下來。
蘇向晚就讓人開始上菜。
眼前三個人的態度,哪怕沒有明說,也已經在無形中告訴了她。
哪怕她是抓了安繼揚,他們也不可能答應,幫她去救趙容顯的。
蘇向晚看他們也的確是吃不好飯,這會就先開了口:“關起門來,我們自家人,也就不用拐彎抹角的說話了。”
安世英對她意見很大,當下忍不住出了聲:“你若當我們是自家人,就不會做出來,拿揚兒來要挾我們這種事了。”
比起安世英和冷臉,魏知遠顯得語重心長,他顯然溫和多了:“豫王殿下的事,不是不願意幫忙,實在是朝局複雜,帝心難測,隻堪堪為了自保,我們兩家都費了不少的力氣,你即便是拿安世子來相要挾,我們也是有心無力的。”
一個黑臉一個白臉。
他們配合起來,並沒有留給她多少反駁的餘地。
蘇向晚點了點頭,順從地開口道:“我明白的,不是你們要害豫王,是皇上不能容他。”
她語氣這樣軟,這樣乖巧,完全沒有咄咄逼人,安世英和魏知遠就覺得,自己兩個年紀這樣大的長輩,聯合起來欺負她,實在很不應該。
安世英也心軟。
他這麼多年沒有盡過做父親的義務,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其實若是換一個人,哪怕是宸安王世子也好,安世英都覺得可以周旋。
偏偏是趙容顯。
他們這些人,不管是混跡在京城,還是遠離了京城,都一眼能看見屬於趙容顯的結局。
不是反,就是死。
因為聖心所向,本來就沒有他的位置。
安家和魏家不可能拿著諾大的家族陪他去反,自然也不能陪他去死。
在趙昌陵設下的局中,能站在他這一邊,就已經最大的讓步了。
奈何略輸一籌。
趙容顯輸的不是謀略,而是天命。
他是前太子殿下遺孤,釘在他身邊伴隨著的天命,注定他就是皇上心上的那根刺,總有一天是要拔除的。
“暖兒。”安世英喚她,像是帶著一聲歎息,“算了吧,你不管再做什麼,也是改變不了這個結果的。”
除非她能改變皇上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