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還想說什麼,又搖頭道:“算了,因為他把自己氣著了,不太劃算。”
不高興的話,要想辦法把對方氣死,而不是氣死自己。
蘇向晚不想氣自己,就改而問他:“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皇宮裏的那場大火,是你放的嗎?”
她一邊問著,覺得傷藥也上好了,血也止住沒有那麼可怕了,就準備拿紗布幫他包紮。
低頭的這會,趙容顯就道:“放火的是,安繼揚。”
因為太過驚訝,蘇向晚手上一個沒拿穩,紗布就從手上滾落了地。
她回神過來,連忙去撿。
安繼揚是不可能貿然跑去放火的。
“是你讓安繼揚去放火的?”
趙容顯承認了:“你讓他接手本王的勢力之後,趙昌陵不但提防你,連他也一並提防了,於是他知道安繼揚準備放火之後,便想要將計就計,借安繼揚的手來殺我。”
他不管安繼揚放火是救人還是殺人。
結果隻會有一種——殺人。
“他安插了探子在安繼揚手下,如果安繼揚是為了殺我,就順水推舟,如果安繼揚是為了救我,就從中作梗,大火一起,牢房裏頭的所有門閘都被上鎖鎖死,裏麵的人一旦被困,根本沒有來得及逃出去的機會,尤其是關在最裏麵的我。”
蘇向晚聽到這裏,也明白了趙昌陵的意圖。
他安插了探子,到時候趙容顯一死,他就有證據指證安繼揚,還能借機幫皇帝又除一個心腹大患,掃平自己眼前的障礙。
如果趙容顯沒死,又從牢裏跑出來。
那結果也沒差,趙昌陵可以指證安繼揚要劫獄,他還是會跟趙容顯一樣遭殃。
“但你沒在牢房裏被燒死,你跑出來了……”蘇向晚想起他剛才說的刺客,又道:“牢房外頭,還有另外的埋伏,那應該是趙昌陵所設,他生怕你還活著,想要在牢房外頭趁你孤立無援的時候,將你置於死地。”
這是第二步。
蘇向晚想著,手上捏著紗布,不自覺抓緊了:“,如果連那些刺客也不能將你誅殺,那麼……還有第三步,就是以你借機逃獄的罪名,將你抓個正著,就地誅殺。”
這一步接一步的計劃,簡直是無比歹毒。
趙容顯無論怎麼選,結果都隻會是死。
就算沒有安繼揚出手放火,他也會用另外的方法,結果都是差不多的。
老實說,這趙昌陵骨子裏換了個人之後,手段可不僅僅是狠毒。
“你說的不錯,來的人……是蔣流!”
蘇向晚聽到這個名字,已經不是很驚訝了。
趙昌陵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不僅僅是要趙容顯死這麼簡單,他還想要順便解決安繼揚,除此之外,他也沒忘記,蔣家這個威脅。
他自己跟趙容顯鬥得如火如荼,蔣家作壁上觀,想也知道存的什麼心思。
趙昌陵需要把蔣家拉下水。
那麼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那時候南詔來使,他忙於接待來使無暇分身,突然有個士兵報到了蔣流麵前,說趙容顯越獄了,他根本不能不去。
皇帝要殺趙容顯的心昭然若揭,要是讓趙容顯越獄成功了,知情不去的蔣流,就是幫凶。
說起來,蔣流這個人也很聰明。
明知道趙容顯非死不可,他做個順水人情,既順了皇上心意,也算是間接地拉攏趙昌陵。
對,就是拉攏。
豫王一黨一倒,安繼揚不成氣候,蔣家絕對會馬上站在臨王的陣營。
“這就是全部的計劃了?”蘇向晚看趙容顯神色,覺得應該還有一招。
趙容顯很乖巧地把手放在她掌心裏,任她一點一點仔細包著,語氣也溫和了幾分:“那些刺客,有些是南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