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一瞬間差點反駁出口。
但話到嘴邊的時候,她又咽了下去。
燕天放這麼說,是為了激怒趙容顯,也是想逼她為了自證清白,親口跟他對質,進而間接地承認自己就是楚楚的事實。
那段時間發生的事,隻有燕天放和楚楚心裏清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她這陣遲疑和為難的臉色看在趙容顯眼裏,約莫就是另外一種意味了。
燕天放從不是君子。
要讓他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蘇向晚當時做了什麼,趙容顯也不知道。
他從不去想這件事,因為想了也無益,他不會因此改變什麼心意,大抵隻是會更生自己的氣。
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他不會過問半句。
隻是不過問,不代表不在意,趙容顯從來沒有嫉妒過什麼人,就算是陸君庭跟蘇向晚關係再親近的時候,他都不曾有過這樣深切的嫉妒。
蘇向晚看趙容顯止步不前,清楚他被燕天放的話絆住了,忍不住低聲道:“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不可能為了算計一個趙慶兒,把自己搭進去。
雖然是有過什麼曖昧的話語和舉動,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趙容顯手上緊了緊,看她臉色又青又白,隻點頭道:“都是從前的事,不用同本王解釋。”
蘇向晚眉頭微凝,又道:“為什麼不用解釋,本來就是沒有,你要是在意,你就直接同我說,我可以跟燕天放對質。”
趙容顯沒接著這個話題,他隻是道:“走吧。”
蘇向晚心口像被棉花堵著,軟綿綿輕飄飄地,但就是膈應極了。
燕天放眼看趙容顯隻是頓了一下,並沒有打算回頭過來的,隻是繼續要走,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趙容顯,你既然都把人送過來了,為什麼不幹脆送到底,你隻要把她給我,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別說燕北,你要雲南軍,安西軍,我都給你搶過來!”
但哪怕他說到這個地步,趙容顯也依稀沒有回頭。
燕天放就看著他帶著楚楚,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
下了大半天的小雨,在這會總算消停下來了。
氣溫似乎在這一場小雨之後,陡然就降了下來。
青梅出去幫蘇向晚備一趟熱水,沒想到這一會就出了身,這會跟在蘇向晚旁邊,有些戰戰兢兢地。
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但趙容顯和蘇向晚兩個人坐著,也不說話,臉色都是一般地難看,真是教人害怕極了。
青梅看時辰差不多了,連忙就道:“奴婢去問問吳管家,晚飯備好了沒有。”
她這麼一走,屋裏就更安靜了。
蘇向晚沒有想到該怎麼說,也就繼續沉默著。
燕天放這事,哪怕重來一次,她也還是會繼續這麼做。
但的確問心有愧。
再者,當時的情況,她也沒想過要跟趙容顯在一起,那時候雖然是要借著燕天放的手來對趙慶兒複仇,但也給趙容顯帶來了莫大的好處。
但這種做法,在那個時候不覺得有什麼,等到現在跟趙容顯在一起了,就會變成他心上的隱刺。
如果是趙容顯為了報仇,也為了幫她,跟另外一個女人虛與委蛇地有過一段假情假意,她也的確很難接受。
趙容顯應該是寧願燕北軍都落入趙昌陵手中,也絕對不想要看她對燕天放用美人計來幫他的。
“對不起。”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呆住了。
大概是沉默了太久,這會兩個人出聲,沒想到會恰好在同一時間,當真是碰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