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昌陵看趙容顯也在,臉色不自覺地扭曲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緩和過來,客氣地上前打了一聲招呼:“豫王殿下也在。”
趙容顯把目光從蘇向晚身上收回來,這才道:“本王是為燕王世子之事而來。”
眾所周知,他已經在燕北籌謀了大半的勢力經營。
燕天放出事,他不來才不正常。
趙昌陵自然沒有攔著人不讓他來的道理,聞言語氣也很冷淡:“豫王費心了。”
趙容顯沒回他,隻是對蘇向晚開口道:“來本王這裏。”
蘇向晚就直接繞過了趙昌陵,走到他旁邊去。
她壓低了聲音,出聲問他:“來很久了嗎?”
趙容顯應她,“不久,本王也是剛剛進宮。”
語氣親昵自然。
他們旁若無人,把趙昌陵當成了空氣。
趙昌陵唇色抿得極緊,眸中不自覺地溢出幾分戾氣來。
金殿裏很快走出來一位公公,這才將他們一行人請了進去。
蘇向晚進去大殿,第一感覺就是空曠,隨之而來的是漫無邊際的壓迫感。
大殿很安靜,不是那種黑夜裏萬物靜寂的安靜,而是漂浮著一種危機四伏的安靜。
喘一口氣都小心翼翼,仿佛呼吸的不是空氣,而是帶著冷刺的寒針。
天子居於高位,睥睨眾人。
蘇向晚沒有多看,隻是跟著跪了下來,開口行禮。
“兒臣趙昌陵……”
“微臣趙容顯……”
“臣女安小暖……”
——“參見皇上。”
皇帝臉色鐵青,如鷹般的眸子在殿上行禮的三人臉上略過,這才抬了抬手。
“起身吧!”
三人這便起身立於一旁。
郝美人已經在殿上了,她眼圈紅紅地,顯然在蘇向晚他們進來之前已經先行麵見皇上,也訴了一遭衷情。
皇帝想來還是疼惜她的,還專程給她賜了座。
蘇向晚正想著,皇上就出了聲道:“你便是安家的小姐?”
她陡然被點了名,連忙出列,開口應道:“回皇上,是的。”
趙徹看著她,忽然道:“魏家和安家之事,朕都已知曉,這些年你養在商家,委屈你了。”
無關緊要的那些人,梁帝能記得的不多。
但那年端陽盛典,有一個商女脫穎而出,拔得頭籌,受了他的賞賜,這無疑是件極其稀罕的事,也就因此,梁帝心裏留了點印象。
沒想到,當年那個商女,就是今日安家之女。
蘇向晚聽不出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隻順著他的話應道:“皇上言重了。”
趙徹當然也不是真的覺得她委屈,隻是這麼一說而已。
他這才道:“昨夜裏,你也在鎮國寺?”
蘇向晚應道:“回皇上,臣女昨日上的山,想給家中人求個平安,昨夜裏,確實是在的鎮國寺。”
趙徹再開口,卻是先看了郝美人一眼:“那麼昨夜裏,燕王世子帶人闖進鎮國寺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蘇向晚麵露猶疑,她應道:“並不是知道得很清楚,那時候民女已然歇下,隻聽見外頭鬧騰,出去打聽了一遭,這才知道鎮國寺裏遭了賊人,後來才知道不是賊人,是燕王的世子,但具體如何,並未親眼所見,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回事。”
“這麼說來,燕王世子的事,倒是與你無關了?”
蘇向晚目光坦然,神色平靜地開口道:“也不能說全然無關,昨夜裏臣女聽說寺廟裏遭了賊人,便派了護衛去幫忙捉拿,這才發現賊人闖的是容嬪娘娘的院子,燕王世子能束手就擒,便是因為臣女的護衛對他用了麻藥。”
用藥這件事,根本不需要遮掩。
燕天放確實是因為麻藥才束手就擒,她自己提前說了,好過皇帝查問之下發現,她自圓其說,增加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