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顯然也觸怒了趙徹,他猛地一拍扶手,對著底下的眾人道:“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趙昌陵知道這句話,皇帝是在問他。
他麵上依舊鎮定,袖子底下的手卻忍不住暗暗攥緊了。
燕天放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隻是陡然發現事態變了一個模樣,連忙就道:“皇上,隻憑一個婢女的……”
但他這話沒機會說完,趙容顯就出了聲:“世子,後宮幹政,私通朝臣是重罪,本王相信你也不過是一時被美色蒙蔽,又怕皇上怪責,這才連同安嬪娘娘撒了謊,燕王世子是一方將才,對皇上忠心耿耿,當然是不可能私通後宮,做出汙蔑重臣之女,欺君罔上之事的。”
這一些話,已經把利弊清楚地告訴了燕天放。
郝美人已經被皇上定罪了,他再如此狡辯反駁,無疑都隻是坐實了自己的罪名。
明哲保身,迅速地摘幹淨方才最重要。
但燕天放不是一般人,他對趙容顯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他寧願自己落罪下放大牢,也絕對不願意接受他的好意。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燕天放還不需要為了保全自己,把罪名推到一個女人身上。”他抬頭對趙徹道:“皇上,微臣確實是夜闖鎮國寺了,隻是誤打誤撞潛進了安嬪娘娘的房間,而這一切都是遭人陷害的,安嬪娘娘知道微臣是冤枉的,這才想幫微臣洗刷冤屈,並無私通後宮之言,更何來汙蔑?”
趙昌陵眼前發黑。
燕天放有將才之勇無疑,也並不笨,但有時候那根筋就是太直了。
趙容顯已經曉以利弊,他也不肯順著台階往下走,現在是越描越黑了。
一個後宮的妃嬪,跟他素不相識,居然還要幫他洗刷冤屈,這不是明擺著告訴皇帝,他們之間關係不一般嗎?
而容嬪根本沒有理由幫他,唯一的理由,就隻能是為了幫趙昌陵拉攏他,這也相當於告訴皇帝,容嬪心裏忠誠的人是誰,她一直都在為誰做事。
——完了!
趙昌陵滿腦子都是這句話,他萬萬沒想到,他不是輸在自己技不如人之上,而是輸在豬隊友的身上!
果然,趙徹臉青得更厲害了,那目光銳利得如開刃的刀鋒:“看來燕世子跟朕的妃子關係真是匪淺,冒著幹政,私通,欺君的罪名,也要幫著你洗刷冤屈……”
燕天放臉色一白,忽然意識到什麼,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他忙道:“皇上明察,微臣跟容嬪娘娘是清白的,並不曾有所苟且!”
趙徹語氣寒涼:“那你又如何解釋,容嬪為何要幫你洗刷冤屈呢?”
“這……”燕天放答不出來了。
他跟容嬪在這之前,的確是素不相識的,這次遭蘇向晚陷害,也是多得趙昌陵出手相助,那容嬪願意突然倒戈幫忙,自然是因為趙昌陵……
想到這裏,燕天放忍不住看了趙昌陵一眼。
趙容顯在這會又出了聲道:“皇上,燕家多年鎮守邊境,燕世子對皇上,自然是一片忠心耿耿,微臣相信,他定然做不出穢亂後宮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來,至於他為何要串通安嬪娘娘汙蔑安家的小姐,想來是有另外的原因,或是……遭了陷害,受了他人威脅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