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連忙問她:“那你打算如何應付?”
她心中,自然是想要幫忙。
但蘇向晚可能未必需要她的幫忙。
果然,蘇向晚並沒有告訴她自己有什麼計劃,隻是對她道:“有道是防不勝防,別人要下手,總能找到機會的,見招拆招吧。”
虞景望著她,像是想從她的眸子裏看到蘇向晚的內心深處。
然而蘇向晚的目光幹幹淨淨,什麼也不能看到。
她的眼睛長得很漂亮。
虞景有時候覺得,這個女兒長得不像安世英,好像也不像自己。
除了確實的那點血緣關係,她總是冷淡相宜地保持著得體的距離,到現在也沒有改口稱呼他們為爹娘,更沒有真的把安家當成自己的歸屬。
她隻是借由安家這個場所,短暫地停留而已。
想到這裏,虞景第一次衍生出一種名為失落的情緒來,她在來京城之前,想過很多種再見女兒的可能性,一度還防備她,她自以為是地覺得顯赫家世以及血濃於水的親情,能讓蘇向晚迫不及待地投向她的懷抱,卻沒想到現在被擋在圈圈外頭的,卻是她自己。
這種失落的情緒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很快就有其他家的女眷上來同她說話了。
蘇向晚見狀,對虞景道:“我去走一走,看看妍若來了沒有。”
大家想要結交的是安家的關係,所以跟安夫人說話還是安小姐說話,分別都不大,蘇向晚走開影響也不大。
虞景便叮囑道:“自己小心。”
她在心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蘇向晚說的對,防是防不住的,隻能見招拆招。
天光已經極亮,陽光很燦爛,照下來卻不灼人,相反地,還有些溫柔的暖意。
人越來越多了,沒有哪一處是清淨的,蘇向晚喚宮女拿了些魚糧,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湖邊喂著魚。
好半會,顧家的人終於出現了。
蘇向晚見著了顧夫人的身影,但意料之外,這樣重要的場合,顧婉卻沒有出現。
顧夫人一到,身邊很快就有相識的夫人上來搭話了,蘇向晚也沒有能上去問候的機會,她暫且便按下了這份心思。
正宴之上,男女分席而坐。
眼看著女眷這邊差不多都到齊了,男席那邊終於陸陸續續地來了人。
這會各家的夫人和小姐們又變了一副模樣,從方才津津樂道哪家的小姐,又變成了哪家的公子。
女子不時常出門,能見外男的機會也不多,多數見麵的機會都是在宴會之上,所以不管男女,現今出席了這種場合,麵上總是熱絡地。
蔣家的馬車比她們還早進宮,但現在卻沒見到蔣瑤。
想也知道,蔣大美人在劇本裏每次的出場時間都是壓軸,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風光出場的。
她又朝水裏丟了幾顆魚糧,正看著錦鯉的時候,忽聽見橋上傳來嬉笑的聲音。
幾個公子哥玩玩鬧鬧,好不歡喜。
蘇向晚原不在意,隻是恰聽見其中一個人說話,喚了一聲“君庭兄”,下意識就抬頭看了一眼。
京城裏也不會有另外一個“君庭兄”了。
陸君庭從橋上走下來,一行人好幾個,不知道在說什麼,大家笑得都很開懷。
他的招搖,跟從前一般,沒什麼變化,估計往場上一站,就是宴會上最惹眼的男賓,足夠成為眾多女子心儀的焦點。
陸君庭自然也看見站在橋邊的蘇向晚。
不過他並沒有上去打招呼,隻是淡淡地移開了目光,繼續跟身邊的男子說著話。
看起來就像……
並不認識她一般。
蘇向晚看他神色,想著他應該是不想再跟自己再有一些什麼牽扯,便也沒說些什麼。
這一行人就這樣從橋上走過去了。
青梅眼看陸君庭走遠了些,這才開口道:“姑娘,宸安王世子看起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