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許將軍不是遭敵軍所殺?”
趙容顯搖頭道:“他是被敵軍所殺,但擒殺主帥的計謀,並非他所想出來,而是當時我軍主帥秦牧的決定,許將軍不過是受命帶兵前往,是引誘敵軍的誘餌。”
蘇向晚越聽越糊塗了。
許將軍是副將,他哪怕聽從主帥之命充當誘餌,那也是計謀的一部分。
隻能說,後來犧牲是個意外,但上了戰場,犧牲也是早就有的覺悟。
最古怪的是,主帥為何把這個功勞讓給他?是覺得害他犧牲,心中有愧?
“許將軍帶兵深入敵境,充當誘餌,原本的計劃是在敵方主帥被引誘出來之後,將之包圍夾擊,原本開始的時候,計劃都很順利,但到最後一步,敵軍主帥被成功引誘出來之後,秦牧卻沒有帶人出現,許將軍一行被圍困,到最後他們所有人都被敵軍絞殺幹淨了,秦牧才帶人出現。”
蘇向晚聽著,背後冷不防一陣寒氣。
上戰場保家衛國的軍人,如果是死在敵人手上,那無疑是死得其所,但要是死在自己人的算計上,那可真的是太冤枉了。
許將軍估計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那秦牧是故意的嗎?”
“是故意的,秦牧私下貪汙軍銀,讓許將軍發現了些蛛絲馬跡,他怕事情敗露,所以就設局害死了許將軍。”
這麼一聽事情緣由,蘇向晚也覺得秦牧該死。
如果許和玨要報仇,那她肯定也是支持的。
她不由得問道:“秦牧很厲害嗎?厲害到你也忌憚的地步?我怎麼好像沒聽說過這個人。”
趙容顯應道:“秦牧不是很厲害,你沒聽說過也正常,許將軍死後不久,這件事就被人查了出來,皇帝已下旨將他流放,但軍中出了這樣的事,是萬分不能教人知道的,所以對外便說是許將軍想的誘敵之計,不慎犧牲,這才追封了忠勇侯。”
蘇向晚這才聽明白了。
她之前聽的,一直是被美化過的版本。
主帥因為一己私欲陷害軍中副將,累他慘死,若是傳出去,以後誰還會對大梁守衛邊防的兵士有信心?國防是根本,動搖不得,所以這件事最後讓天下人知道的版本,隻能是藏頭去尾,掩蓋了真相的版本。
“這麼說來,許將軍的死確實是另有內情了,不過既然事情查清楚了,秦牧也已經流放,一切不就結束了嗎?”
畢竟害許將軍的人早已伏誅了。
趙容顯目光沉了沉:“是啊,事情到這裏,本該就是結束了的,但對於有一些較真的人來說,卻並不是,秦牧確實是貪汙了軍銀,但其實大部分的錢銀,都進了別人的口袋,他不過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環,而秦牧敢下這樣的殺手,也未必不是受人指使。”
蘇向晚心上一跳,馬上就道:“這秦牧……是被推出來的。”
貪汙軍銀這檔子一旦破了個口子,說不定很快就會被人順藤摸瓜地查上去。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線索從秦牧這裏直接斷了。
這顆棋子,說不定早就是棄子了。
殺了許將軍,又能解決了秦牧,可謂是一石二鳥,還沒了後顧之憂。
而正常人在秦牧伏法之後,還得了忠勇侯的爵位,估計也不會繼續往下深挖,畢竟以許家勢力,真要去查,也查不出來什麼。
可偏偏許和玨不是個正常人。
他不但要往下挖,還要挖到底。
哪怕磕得頭破血流也想方設法把真相翻出來不可。
“對方的勢力,很強大嗎?”蘇向晚忍不住問。
趙容顯淡淡應了一聲。
“秦牧之上,是眼下的兵部尚書程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