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汗毛都豎起來了,她下意識就要出聲,卻見習佩動作更快,一下子到了她的跟前,搶先一步掩住了她的唇,遮住了她即將要出口的聲音。
蘇向晚不由得也驚住了。
青梅的武功底子雖不能說極好,但能在頃刻之間近身並將她製住的人,起碼得是不遜於元思那樣的佼佼者方能做到。
她正猶疑著,習佩已然開了口道:“姑娘,是我。”
青梅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已然一把拂開了習佩的手,然後將蘇向晚護在了身後。
她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蘇向晚站在青梅後頭,怔怔地去看眼前的人。
那是一張全然陌生的麵龐。
眉眼之間的神韻,也半點不相同。
跟記憶裏的那個人,真是半點也沒有相似的地方。
蘇向晚抬頭,對上她的目光。
那是溫和的,還帶著幾分堅定的目光。
她忽地就笑了,出聲道:“木槿。”
習佩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臉上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是我,木槿。”
青梅本來要嗬斥的話都到了嘴邊,陡然聽見這句話,整個人也都呆住了。
“什麼?木……木槿?”
她當然不陌生這個名字。
木槿離開之後,一點音訊也沒有,蘇向晚總時不時地會提起她來。
後來聽元思打聽了,大抵是王爺送她去了什麼訓練之處,除了確定她過得尚好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消息了。
王府大婚的時候,她還覺得木槿沒有回來參加婚禮,是件很可惜的事,不過蘇向晚卻說她沒有回來,定然有自己的原因。
木槿能回來的時候,一定是她能回來的最好時機。
不過……
眼前這張臉,確實太匪夷所思了。
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半分虛假的影子。
青梅回頭看蘇向晚,又問了一聲:“她真的是木槿嗎?”
蘇向晚點了點頭,出聲道:“除了那張臉之外,她哪裏都是木槿。”
原先她還覺得習佩身上有很多解釋不清楚的地方。
然而這些疑惑到了眼下,都有了明確的答案。
蘇向晚自己曾經被喜鵲頂替過身份,也知道這世上的確有足夠以假亂真的易容術,所以習佩是木槿所扮這件事,並不會很難接受。
她隻是驚奇,這麼些日子不見,木槿會成長得這麼快。
幾次見麵,蘇向晚這樣敏銳的人,也半點都沒有察覺出她的真實身份。
青梅還是一臉懵,恍惚地有些沒反應過來。
蘇向晚這才趕忙問她:“你是何時來的,又怎會藏在皇後身邊,假扮她的女官呢?”
木槿畢竟是偷溜進來的,不能逗留太久,這會趕忙就道:“其實早在狩獵開始的半個月前,王爺便讓奴婢回來了,他想著此行或許不太平,想讓我跟在姑娘身邊,隻是奴婢回京之時,突然發現了一些事,這才耽擱了行程。”
蘇向晚直覺她要說的這件事應該很重要,跟著就問她:“是何事?”
木槿便道:“奴婢回京當日,恰發現忠勇候私下離京之事,心中有疑,便一路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幽州。”
蘇向晚聽見幽州兩個字,大概就明白了什麼。
她出聲道:“妍若就在幽州。”
許和玨果然是神通廣大,顧婉躲得這麼嚴實,都還是讓他找到了。
木槿點了點頭道:“奴婢發現顧大小姐也在幽州之後,原本還擔心忠勇候會做什麼,是以在暗地裏也提防著,如此過了幾日之後,忠勇候什麼也沒做就走了,奴婢想著心中不放心,便在幽州多留了幾日,不料顧大小姐就出事了,來抓她的人訓練有素,使的是不常見的路數,看起來像是行軍之人,奴婢想著硬碰的話,或許沒有好處,恐防打草驚蛇,原想著先一路跟上去,再聯絡姑娘行商救之事,不曾想碰上了去而複返的忠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