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棵杏樹溫景視若珍寶。
他沒應聲。
溫景自己也覺得這份謝禮單薄,畢竟這將軍府裏的任何東西都是他的,包括那兩棵杏樹。
所以不論她用什麼當做謝禮,都隻是借花獻佛罷了。
她之所以提出用一棵杏樹當做謝禮,是因為這兩棵杏樹是她親自護養的,有她一半的心血。
從心意上來說,是最誠的。
隻是他遲遲不應聲,溫景便有些束手無策了。
腦子裏又開始想著別的謝禮。
可思來想去的,溫景也沒能想到其他。
但若是把兩棵杏樹都當做謝禮贈予他,溫景又有些舍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溫景才終於聽見他道:“恩。”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溫景卻如釋重負。
“是哪棵?”
恩?
溫景抬眸,意識到他在詢問,溫景想了想道:“左邊那棵。”
那棵杏樹長的大些、茂盛些。
“恩。”
一錘定音。
溫景走出了書房,竟有股重見天日的錯覺。
待回到雲霽院,路過那兩棵杏樹時,溫景的步子停了停。
初春已至,兩棵杏樹上都零星點綴了些雪白的小花,生機勃勃。
隻是許久不曾護理了,兩棵杏樹下倒是長了不少雜草。
溫景收回了目光,提步走了進去。
————
夜裏,待溫景用過晚膳後,便見褚昴回了雲霽院。
用晚膳前,豫王的人來府相約,溫景本以為他會很晚回來,今夜還要留燈,卻沒想到,不過一頓晚膳的功夫,他便回來了。
身上還一絲酒氣都無。
溫景回想著豫王在京城的風評,靜了靜,最後忍不住在他身後又輕嗅了嗅。
沒有酒氣,也沒有胭脂水粉的氣息,身上的氣息就如他這個人一般,淡淡的,卻有股壓迫感。
沒喝花酒?
還是未去赴宴?
溫景輕聲詢問:“夫君可曾用膳了?”
若是未曾用膳,她好吩咐膳房準備。
褚昴洗了手,接過小廝的錦帕擦了擦,回應,“用了。”
用膳了。
既然得知他用膳了,那溫景便沒繼續問了。
本來她關心的也隻有他是否用膳,這是她的職責。
至於是和誰一起用膳,在哪用膳,那就與她無關了。
溫景點了點頭。
下人備好了水,溫景看著他走進淨房,腦子裏卻想的她是否需要進去伺候他沐浴。
幾番掙紮,溫景雖清楚自己的職責,卻還是做不到麵不改色地麵對一名不熟悉的男性的裸.體,最後吩咐了府上專門伺候沐浴的丫鬟進去了。
方才用膳之前服用了禦醫開的湯藥,此時來了藥勁兒,溫景的腦子又有些昏昏沉沉的。
轉身,正欲提步走去床榻上,餘光卻發現方才被她吩咐進去伺候將軍沐浴的那丫鬟走了出來。
溫景詫異,那丫鬟走近,扭扭捏捏地道:“夫人,將軍讓奴婢出去。”
聞言,溫景蹙了蹙眉,看著那丫鬟紅著臉咬著唇,也不知怎麼回事,眼眶還微微泛紅,溫景緩了緩道:“沒事,下去休息吧。”
既然他不需要,那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