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賀這才緩緩道:“一百兩黃金……”
可錢賀的話還未說完,沈氏便急眼了,“錢賀,你別太過分!”
一百兩黃金,他怎麼不去搶?
錢賀也不著急,隻哀愁道:“可憐我的癸兒,年紀輕輕就死於非命……”
見他繼續要說,溫昫宗一口應下,“好了,我答應你。”
聞言,沈氏不可置信,“老爺!”
這筆錢若是拿出去了,溫府上上下下的還要不要活?
錢賀喜笑顏開,拱手作揖,“還是溫學士大方。”
溫昫宗不願繼續與他交談,擺了擺手道:“好了,你走吧,別再來溫府了。”
錢賀卻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溫學士怎就趕人走了?”
溫昫宗猛地看向了他,兩眼泛紅。
錢賀道:“這漵兒如今十九了,還沒個一官半職的,不知……”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溫昫宗咬緊了牙,“此事我辦不到!”
“別急啊。”錢賀道:“我知道你辦不到,可這不是有辦得到的人嗎?”
錢賀的主意打到了沈氏的娘家人身上。
沈氏是當今左都禦史的次女。
沈氏的眸子裏仿若有刀,“錢賀,你貪得無厭!”
錢賀笑著,緩緩道:“不求個大官,能拿俸祿就行。”
沈氏握緊了拳,側眸道:“老爺……”
可話音一落,沈氏便不敢繼續說話了。
溫昫宗臉色難看,連看向沈氏的目光都是從未有過的嫌惡。
沈氏心下顫抖,側眸咬緊了牙道:“我答應你,不過我不能保證。”
不能保證?
錢賀搖搖頭道:“沒事,我已經損失了一個兒子了,餘生已無念想,死在溫府也好比抑鬱而終。”
“你!”
沈氏怒斥,胸前不斷起伏,早知此事會鬧這麼大,當初她就不該讓錢癸前來祝壽。
可此時再怎麼想也沒用了,沈氏擔心溫昫宗為此遷怒於她,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好,我答應你。”
錢家人歡天喜地離開了。
錢癸本就是錢家的棄子,若能損失一個錢癸得來這麼多好處,錢家人毫不在意。
為了表示溫府的無辜,走的時候,還在溫府門外大喊,“溫老爺待我兒不薄,我相信,刑部和大理寺會還我兒一個公道的。”
此話聽得溫昫宗身體裏的一股氣直衝腦門。
還錢癸一個公道?
他才該要一個公道!
溫昫宗如今隻能指望著上頭能讓他早日複職。
可他之所以會被停職,是因為誰,溫昫宗心裏清楚。
所以……他要找個時間去一趟將軍府。
夜裏,溫景將白日裏聽見的消息向褚昴複述了一遍。
沒什麼別的意思,溫景隻是想要知道褚昴是作何打算。
溫府出了事,溫昫宗定然會來將軍府,溫景再見溫昫宗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兒了。
所以她要弄清楚褚昴心中所想,才能見機行事。
溫景道:“夫君,你為何要殺了錢癸?”
其實溫景這句話的後麵還有一句,便是為何還要將錢癸的屍體放在溫府門口。
解決錢癸和溫府的法子有很多,但他卻選了最囂張最明目張膽的一個。
褚昴麵不改色,沒什麼表情,隻漠聲回應了三個字,“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