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瀑布形成的溪流一路向下,大約傍晚時分,終於找到了一處人家。嫋嫋飄散的炊煙迎風而來,讓疲累不堪的無痕和穆煙蘆激動不已。
走近了,便看到矮矮的竹籬,密密的瓜蔓,青石鋪成的小路,茅草修葺的小屋,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古樸而又清新,仿佛與周遭的自然融為了一體。
“屋裏有人嗎?”無痕站在竹籬外麵,大聲呼喊。
虛掩的柴扉被推開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走了出來。
一打聽才知,老人姓鍾,是這裏的守林人。
鍾大爺是個熱情好客之人,見有人借宿,立刻將他們迎了進去。
當晚,鍾大爺將屋中唯一的一張木床讓給了穆煙蘆,自己則尋了些幹草,和無痕睡在了地上。
走了一天的山路,原本應該倒頭便能睡著,可是一想到穆煙蘆的傷腳,無痕便無法合眼了。
隔日一早,剛用完早餐,他便急切地向鍾大爺詢問:“大爺,不知離這兒最近的集鎮有多遠。內人右腳骨折了,如果再不醫治,恐怕會很難複原。”
因著無痕口中的“內人”二字,穆煙蘆不由得羞紅了臉。
鍾大爺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說道:“離這兒最近的集鎮叫臥龍鎮,步行過去至少得一天時辰。”
“一天時辰?”穆煙蘆驚叫起來。倘若他們現在立即出發,趕到臥龍鎮時也已經天黑了,也就是說,今晚,他們必須在鎮上過宿,明天,才有可能找到醫館。不知為什麼,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人越多的地方危險也越多。
“難道,就沒有近路可抄嗎?”無痕也皺起了眉頭。
“我守著這片林子十幾年了,從來沒有發現過第二條路可去臥龍鎮。”鍾大爺無奈地說。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咱們立即動身。”無痕說,“今晚能趕到臥龍鎮找到醫館最好,實在趕不及,隻好在臥龍鎮投宿,明天再找醫館。”
“可是……”穆煙蘆猶豫了。
“可是什麼?”無痕問。
“沒……沒什麼?”穆煙蘆搖了搖頭,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內心那不好的預感吧。
告別了鍾大爺,帶了些幹糧,無痕又背著穆煙蘆上路了。
山林雨多,中午時分,天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無痕無奈,隻得背著穆煙蘆躲進了附近的一個小山洞中。
雨越下越大,很快山中便霧氣騰騰,縹緲若仙境。
可是,無痕卻無心觀景,而是盯著那鋪天蓋地的雨簾,皺起了眉頭。看樣子,這雨一時半會兒地停不了。即使停了,原本崎嶇的山路經過暴雨衝刷,定然會泥濘不堪,影響行走的速度。這樣一來,他們要想在天黑之前趕到臥龍鎮已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