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節 枯萎的她(1 / 3)

下午趁著宇回公司,讓護理推我到舒曼曼的家護病房,門口有保安把守,詢問後才讓我進去。映入眼簾的人就像一個完全失去生命力的骷髏,原本豐韻的身姿蕩然無存,露在被單外的手臂隻剩下皮包骨,臉尖尖的煞白如紙,嬌媚的鳳眼合起隻剩下一層死寂的黑圈,仿佛生命的油燈隨時都會熄滅斷,毫無生氣,形如死灰,這個人還是舒曼曼嗎?

唯一還有生命顯現的是她身旁的心電圖還在微弱的跳動,吃驚的看著眼前垂死幹枯的人,心裏百感交集,心頭的恨似乎也淡了,瘋狂的愛把她徹底摧毀,此刻就像一個毀形滅音的骷髏,殘餘著點點的氣息,微弱得就連一陣風都會熄滅殆盡。

如果不是命運弄人,讓他們相遇,我想,舒曼曼還會是人們眼裏閃亮奪目的麗人,她會在屬於自己的舞台上綻放光彩,奪得屬於自己的幸福,可惜天意弄人,她愛上了無法愛她的人,癡狂讓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執著的癡念真的很可怕,它會讓一個善良的人變得殘忍,更會像病毒一樣侵蝕你的意識,令一切瘋狂和極端變成可能,她已被她自己所殺,我的恨對她而言無足輕重,這樣的恨,是不是也該放下呢?

“怎麼了,天佑。”宇來到身旁一臉擔心的看著我。

專注的看著他,伸手摸摸他的臉龐,“回來啦!”

“天佑,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別嚇我。”緊張的看著我,俊挺的眉宇間透著絲絲擔憂。

“宇。”心裏一陣酸楚,仿佛是為了她,卻又不僅僅因為她。

“怎麼了,我在這。”抓起我的手,放到唇邊,細細的摩擦著,傳遞著溫暖。

沉默了好久,才鼓起勇氣說:“宇,去看看她吧,現在她需要你。”

他愣了一下,身體帶著怒氣僵硬著:“天佑,誰告訴你這些。”

“宇,我看過她了,現在隻有微弱的呼吸,今天這樣,大家都有責任......”試圖和他解釋,未說完的話卻被他打斷。

“別說了,餓了吧,給你帶了白粥,還有你喜歡的脆蘿卜,不是老說島上的脆蘿卜好吃嗎,特地讓人買的,來試試。”放開我轉身去端粥,忙綠的身影壓抑而退。

看著熱氣騰騰的粥,心裏無限悲傷,“宇,我不餓。”

“不想吃粥嗎?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刻意忽略我眼裏的乞求,磊落分明的眉宇間透著冰冷的寒意。

“宇你聽我說。”拉住他忙碌的手,欲將心裏的糾結輕吐出來。

“天佑,不要說,不要說那麼殘忍的話,求你了。”他反手抓緊我的手臂,眼裏滿是憂傷,那深邃的眼眸瞬間變得淩厲。

彼此對望了很久,不敢看他眼裏的忍耐與痛苦,低聲的哀求:“宇,她需要你,她真的快死了。”

放開了我,半邊臉沉浸在陰影裏,拳頭攥得死緊,骨指關節都在咯咯作響,拉扯著彼此薄弱的神經,“你真的很殘忍,知道你倒在血泊時我的感受嗎?我以為自己和你一起死了......知道你在生死邊緣徘徊時我的感受嗎?心就像被一刀一刀,一片一片慢慢割著,折磨著,知道嗎?知道嗎?不要求我救她,我沒那麼偉大,即使碎屍萬段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她隻是太愛你了,才會一錯再錯。”那樣絕望的悲哀濃烈得揪痛著我的心,淚順著眼角往下滑模糊了視線,想拉住他,伸長的手臂在空中隻握住一片冰冷。

“愛,不是傷害的理由,我是不會看她的,你死了這條心,你們都死了這條心。”大聲的呐喊,顫抖著肩膀,仿佛已經氣瘋了,他從來沒這樣對我吼過,還沒回神人已經摔門而去,伸出的手一空,失去了平衡,跌落在地,扯動了傷口,痛得昏死過去。

再次睜開眼,隻有樂兒陪著我,昨晚這一跌嚇壞了宇,守護了整晚,今早有一幫南非的重要客人要接待,不得已先走了,換樂兒過來陪我。

“你呀,真的嚇壞大哥了,他一整晚都沒合眼。”樂兒坐在床頭托著腮,紅彤彤的眼睛滿是責備。

看著她皺巴巴的苦瓜臉,“別擔心,隻是摔了一跤。”

“你真的要勸大哥去看舒曼曼嗎?”樂兒瞄一眼我接著說:“我聽到大哥給爸爸打電話了,好像很生氣,我從來沒見過他向爸爸發過火。”

“樂兒,你還恨她嗎?”眼裏一片迷茫,這樣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恨,當然恨,恨得牙癢癢的,她把你害成這樣。”樂兒皺起小臉,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