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見過她就不會再恨了,現在的她就像一個失去生命的空殼,連手上的血管每條都能清晰看見,你不可能想象那樣的她,如果是報應,這樣也就夠了。”拉起樂兒的手,“如果讓她這樣死去伯父會內疚一輩子的,你也不希望看見父親難過,不是嗎?即使能康複她還要受到法律的製裁,往後的生活也是一片黑暗。”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鬱悶的說:“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可憐?但我還是不解氣怎麼辦?”
“樂兒!”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清楚,焦急的坐起來。
“我可以試試勸勸大哥,不過百分百行不通,還是趁早死心吧,你是沒看見當時的情形,當醫生拿病危通知書出來時,哥哥臉上噬血崩潰的表情好嚇人,拿著筆煞白了臉倒在了地上,我從來不知道哥哥也有絕望倒下的時候,仿佛走進了無回的地獄,那時我真的好怕,好怕他就這樣跟著你走了,剩下我一個人該怎麼辦......”樂兒失控的回憶著,那些記憶中無法磨滅的片段再次讓她心慌難過,淚如雨下。
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宇,三哥打電話來說他們很忙,我知道,他是刻意躲著我,夜深了,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廖無睡意,想到舒曼曼,慢慢的爬起來,一步步走向加護病房。保安在長椅上睡著了,推開房門意外的看見伯父握著她幹枯的手,低聲輕語,昏暗的燈光籠罩著那片死寂淒厲的傷,絕望一直延伸至黑暗無光的盡頭,裏麵的人已經把生命交給了死神,那一聲聲細微的輕喚無助的沒有一絲力量。
悄悄的退出病房,伯父也許是真心喜歡舒曼曼的,即使沒有夏阿姨的緣故,她原本就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正因為有了愛,才會不顧一切的和她求婚,最後的結果是那麼讓人心疼!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宣泄出來,隻有他,因為曾經犯下的錯,成了罪人,無論多痛都必須自己默默承受!
安靜的走回病房,路顯得特別漫長,一個人的腳步悄悄的在走廊裏回蕩......
“天佑。”一聲驚呼,走廊的盡頭一個黑影向我跑來,還沒回神,就被緊緊的抱住,像要把我揉進身體似的用力,陣陣的心跳聲震耳欲聾,在我耳邊一邊一邊的呢喃著,“還好,你還在,你還在......”
吃力的推開抱緊我的人,他的表情很狼狽,收斂不及全部的映入了眼眸,“二哥,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終於鬆開了擁抱,由上到下,從頭到尾掃視一遍,眼角還殘留著未曾溶解的驚慌,英挺的眉宇皺起專注的凝視我,“你去哪了,我以為你出事了。”
“我,我出去一下,你怎麼這麼晚,這裏不是九點就不許探病嗎?”如火的視線經過之處無不慌亂,忐忑不安的心,不知該放在哪好!
無聲凝視,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她的身影,眸光漸漸的從冷冽轉變為清漣,不由分說的抱起她扣入懷中,“進去再說。”
小心翼翼的把天佑放回病床上,坐在床邊靜靜的注視,幽藍深沉的眼底似乎有著魔力,吸引著你的眼球忍不住沉溺其中,鵝黃色的溫綿燈光下,女孩恬靜溫婉的小臉深深烙印在心底,如果可以,多希望一輩子就這樣望著她,陪著她,可惜沒有如果......
彼此的靠近使她無所適從,上次的見麵還是在剛動完手術蘇醒時,大家欣喜的上來握手歡呼,二哥隻沉默的站在床尾,雖然隻有一眼但清晰的記得他的眼神很深,很痛!疲憊把我帶入了夢,再次醒來,一直沒有再見麵,聽樂兒說他很忙,應酬很多,經常醉得不醒人事,子琦常常要去酒店接應。
“你好些了嗎?”他最終打破了沉默,柔順的黑發和深邃的瞳孔一個顏色,隻是這樣的表情竟如此憂鬱、悲傷。
“好很多了,快要出院了,這段時間你很忙嗎?”悶悶的話,帶著輕易察覺的抱怨。
“嗯!新的商場開業比較忙。”摸摸她的發頂,手間一片柔順細滑,卻無法平複心中隱隱作痛,“你,剛才去哪裏了。”
“你該學學子琦裝笨的功夫。”還以為能逃過這樣的問題,心裏多少有些僥幸。
“有什麼事解決不了嗎?告訴我!”嘴角終於有了幾分笑意,那聲音異常溫柔,穿透過隔絕的柵欄,輕輕的落入了心底。
知道不可能隨便敷衍他,更像是受到了蠱惑,把壓在心底關於舒曼曼的事說了出來......聽完我的話他沉默了很久,如雕刻般完美的五官閃爍著複雜的表情,有能讀懂的,也有無法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