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落下,本該潔白鋪滿純淨厚雪的地麵出現一股刺眼的紅,像是一條小小溪流般一直蔓延至鳩的腳下,浸濕了潔白的裙邊。
鳩很害怕,卻像是想起什麼般疑惑的往前走,當腳下的溪流範圍越來越大彙聚成小小的渦流。那一塊深深地紅使她的害怕轉為深深地擔憂,不顧一切的往前衝去。
直至衝進皇宮內禁忌花園的深處,即使被橫生的枝葉劃破衣服臉頰,她都無暇顧及身上傳來的疼痛。
來到最後一個門口前,草叢後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止步,甚至產生了後退的想法。
你到底在幹嘛!他可是要殺掉的狼人!
即使鳩對自己大喊,可腳步卻沒有一絲退後,內心產生的渴望比害怕多,最後她顫抖的推開花草搭起的門,見到一時驚起殺意盡露的狼人,被驚得不敢上前。
他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傷口隨處清晰可見,即使如此那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沒有一絲減弱。猩紅的眼睛在見到來人是鳩的時候逐漸柔和,卻是冷漠的移開視線,奄奄一息的躺下。
鳩鼓起勇氣走進,抬起他受傷的手臂,一條從臂膀延伸到彎曲處長達二十厘米的傷口深可見骨。
她上一次見他還是完好無損,藐視天地的模樣。他勇於反抗並且用殘忍的形式報複王室,費盡心思抓了她最後卻沒殺她,狼人身上有著鳩所向往的東西,無論是黑暗的還是光明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了她。
狼人發出一聲嘶吼,此刻她卻不害怕了。自顧自的撕開已經被劃破的衣服幫他包紮,倔強的說:“如果你有力氣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我不會停下。”
狼人深深地望著她,不再反抗。在她的輕聲細語中第一次真正睡著了。
陣陣微風吹過,狼人滿身血跡躺在公主的腿上,緊闔雙眼。公主白色紗裙被染上大片的紅色,頭發淩亂,輕輕撥開狼人額前的頭發,露出那張冷硬高傲的麵孔。
“卡——第一parte完成!”
第一部分完成意味著接下來的工作人員會有一小段假期,等待電影上映後,公司才會決定接下來的拍攝行程。
舉著高光板的工作人員高呼一聲,放下手中拿了許久的板,嚷嚷著一會要去哪慶祝。
代夜嵐久久不能脫戲,手依舊放在勒時的臉上感受熟悉的溫度,內心出現了另外一股不同的感受。
大概是怕大學會提前到來,梅爾硬生生的將兩個月的拍攝行程縮短成一個月。所有人苦不堪言,但要說最苦的應該是代夜嵐。
代夜嵐之前堅持提前出院,易歡儀隻能找醫生要了一堆孕婦保健品和急救性藥物,時刻候在她的身邊。以防再出現上次那種事情,更是在梅爾那找了些亂七八糟的理由,硬性要求酒店換了一件雙人房。
在國外,可沒有那個經紀人這麼緊跟著藝人的先例,而且這藝人還毫無怨言,坦然接受來自於經紀人的監視。
梅爾想著想著,就讓代夜嵐是同性戀人的方向想去,以至於有時候第二天代夜嵐因懷孕導致的腰酸背痛,扶著腰出現在現場的時候,總會投去善意的眼光。
代夜嵐也不澄清,依舊每日和易歡儀同進同出,畢竟被誤會和易歡儀戀愛總比被別人發現自己懷孕好。也因為這樣,勒時沒辦法近代夜嵐的身。
易歡儀自從知道代夜嵐懷孕之後,對待勒時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以前還會恭敬的打招呼,現在遠遠地望見他就徑直拉走代夜嵐,見到勒時來電也直接掛掉。
代夜嵐默許了易歡儀的行為,她覺得在還沒確定要不要這個孩子之前,最好不和勒時接觸,在戲後,他總能輕易擾亂她的心。
鳩的感情和代夜嵐的太像了,以至於她沒辦法脫離角色。
鳩明知狼人本質是多殘暴卻還是飛蛾撲火,最終是不會有好的結果。這從故事的一開頭就能預見,不論期間兩人最終經曆多少,互相相愛得有多深,都改變不了。
代夜嵐對勒時,又何嚐不是一種飛蛾撲火。她大膽的向前一步,首先和勒時告白。可是到現在,代夜嵐除了知道他的家庭地址,電話,連名字都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說起來她還不如鳩。
勒時從來不主動告知代夜嵐有關他的從前,背後的家人朋友。以至於直到現在她都沒辦法理解,勒時偶爾從眼底流出的黑暗,悲傷,和痛苦到底從何而來?
她所有的秘密都傾瀉於他,而他於她而言竟然像是陌生人一樣。
勒時難得得到和愛人溫存的時刻,哪怕是拍戲也好也想時間就一點。忽略掉導演的喊‘卡’,死皮賴臉的躺在代夜嵐腿上不願意下來。幾分鍾過去,她沒有任何反應,勒時緩緩地張開眼睛。